源远流长(64)(1 / 1)
这一晚黑榜联军大营闭营并安顿轮换斥候,外哨,内哨,旗令,营值,巡防营,侍卫营,先锋营,飞翅营,骑兵营,火箭营,弓弩军,前军,中军,后军建制及人员。傲红尘似是早已准备了一切,完整的军事改革建制,以及切实有效的运作方法,在六司建制的衬托下黑榜联军大营发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当晚联军拿营帐以翠竹做支撑,架起一百场四方阵,于清晨开始了血腥的淘汰方式。一百场四方阵同时起事,一天之内,诸多事物若非临摹诸宗人事建制绝难办到。全力运作下如此惊天时效,整个联军大营不由军心大振,这才是天下杀手汇聚该有的模样。幕僚司有条不紊的指挥行事,出名榜,定天干地支二十二科,下发科条,整个联军气氛严肃而庄容,犹如朝廷科考。清晨开阵之前幕僚司数番劝解,由杀手按照自愿编伍报名榜抽签决定入阵顺序,凭科条及名号最终入阵,且入阵前需大声朗诵默契决,以明此阵效用之心方可入阵。由于四方阵天幕区隔离间隔十余丈,加上天幕遮蔽的严实,参阵人员并不知天幕中究竟发生何事。开阵不到半刻便有伤亡之人被抬了出来,从伤口瞧来阵中机关以及内中阵员均下了死手。诸众疑惑之时,引声便宣布丁科四十八级,羽千尊,羽千叶等五人率先过关,随后甲科十四级羽千行,羽千军等五人过关。有人闯关成功,在外列队等候的杀手众人无不暗暗松了口气。他们不惧死,但这种人员聚集庄严而有条不紊的气氛下,令杀手们竟有一丝新奇,亦有一丝忐忑。四方阵无疑是残酷的,不过个把时辰,杀手的伤亡已在三百人之巨。如此闯关成功之人看不下去了,四方阵只为激发同事之间的信任默契感,只需五人各司其职,不出差错,出阵并不难。获得幕僚司允许后,这些人开始去各科解说四方阵破解之法。这一番解说整个联军大营嘘声一片,军令之下不得喧哗,却没说不可细语。这一番解说确实成效显著,闯关出来的人皆如重生,心境大为转变。确实,四方阵最合适的便是五人,四人控方位创造间隙,由第五人破阵,并不复杂。只不过临时组成的队伍缺乏默契,一入阵中,机关加上阵员的连绵压迫,诸众犹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稳得住,相互知道配合,基本能过关。但失败之人也不少,若非需要出阵人员替换大营前军后军,这些人恨不得找个地方与同伴结拜而庆。
四方阵的破绽很多,要想寻到合适的间隙,需一刻时间。在时间内五人同心协力,各凭本事,共同抵抗压迫,不出差错,出阵便毫无悬念。杀手们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的身后交给对方竟是这般畅快淋漓。许多刚出阵的杀手五人紧紧搂成一团,乃至泣泪,他们终于在这世间找到了一丝信任。人多力量大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杀手畸形的生活方式,让他们脱离了这世间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信任。三个时辰过去,将近正午,联军已过阵之人将近八千,伤亡愈千,损失惨重。过阵之人大感惋惜,这许多人怕是黑榜最后的精英,如此损失下去消耗的仍将是自身力量,以傲红尘个性而为他不会重视这些。但以时效来看,联军大营前军,后军已完成轮值,杀手们均憋了口气要一雪前耻。此时的联军中军营区备战之人无不惊愕眼前的变化,整个联军气氛欣欣向荣,士气高涨。平日端静自性的杀手们皆面带笑容,侃侃而谈。如此变化,幕僚司都为之惊叹,四方阵并不出奇,出奇的是傲红尘掌握了军心,仅此而已,但天下却只有他能做到。
黑榜联军大营的变化,汉江大营诸宗飞翅早就上报了,但纵横派幕僚司并没有收到已方生间的任何讯息。汉江大营的飞翅一靠近便遭到联军大营弓弩军的截击,不得不运用飞翅爬上三百愈丈的高空冒险查探,飞卒只知诸多人排队分别进入一百座天幕之中,久而久之便发现除了联军中军,诸军士气高涨,并不知内中变化。张少英自寅时被叫醒后便一直坐到天亮,联军大营的变化他早已猜到一二,故而并未叫醒诸宗。直到听到联军大营的示威呐喊,诸宗派遣各自人员查探方才吓了一跳,待到众人赶来时,张少英正与曲鸿幽静的吃着早点,似胸有成竹。灵女叹道:“你倒真沉得住气。”张少英起身与诸众见礼,应道:“很奇怪吗?”龙隐提醒道:“臆测之法终究不实际,若没收到我方生间的上报,该查询的明白。”张少英道:“一晚之间如此变化,若非画龙点睛之辈,又何所为?”慕秋白道:“我亲自上天瞧过,他们正在通过一种方式让杀手连成一气,如此方法非傲红尘属。”张少英哈得一声笑,说道:“好友辛苦。就在昨天傍晚,联军大营口呼“江山百里,山高龙自灵,一丘一壑,快意江湖,挥手功名。”张少英言即闭口,诸宗不由松了口气,异端势力终究入局了。灵女问道:“你打算如何做?”张少英道:“听闻仙宗圣主将来,也许他有更令人信服的谋划。”张少英话中有话,诸众却明白,如此紧张时刻,诸宗对于张少英的能力大有怀疑,毕竟诸事纵横派一家独断,诸宗整日无所事事,诸宗均认为该采取必要的方法,不能被纵横派牵着鼻子走。
这时,斥候司来报,十里外儒门三首三院率众而来被外哨拦住了。众目睽睽下,诸宗均听得一清二楚,均感不妙。张少英妙目生光,即道:“贵客远来,自当迎接,诸位请了。”杨宗提醒道:“小子,事不寻常,斟酌再见不迟。”张少英应道:“不必多言,不必担忧,世道清正,自有公理人心。”张少英出言虽轻巧,实则语带玄机。拒马河一事后,诸宗与纵横派之间间隙渐深。一来纵横派独断专行,二来张少英识术大成,不再是弱冠之智,诸宗警惕加深。这场由纵横派牵动的武林大战派系之多,人员之最,皆乃千古一绝,至少目前来说,诸宗只是感觉到了异端势力的可怕,诸宗本身并无变化,唯一能确定的便是纵横派的三坛之乱,还尚不知真假。此战汇聚以来,张少英极少与诸宗联系,大有一股随波逐流的意愿,并不强求诸众来援,亦不运作诸宗用兵谋划,完全散漫之势。作为纵横派当今权势首脑,其所为诸宗不可不慎重。慕秋白冷声问道:“好友二字还当得?”诸宗一听,不便旁听,当下都抱拳做礼而去,相信慕秋白能说得清楚。
待身边人远避,张少英才作揖行礼回应道:“好友二字何来虚言?”慕秋白道:“此二字古往今来少有大成之辈。你我不过太行山中些许情,运筹谋划同事意,好友二字重了。”张少英问道:“你能改变狐山的一切?亲人,朋友,孰轻孰重?”慕秋白道:“好友二字重了。”张少英道:“世事因果,恩怨情仇,前尘往事已解,乃为人事。好友多虑了。”慕秋白道:“你有想过你所承担的一切,仅仅牺牲你自己尚远远不够?”张少英道:“不错,诸宗名家汇聚公事劣者之令,如此面子武林罕见,又如何?在谋划面前人都是渺小的,亦平等。”慕秋白问道:“没有任何选择?”张少英道:“如果有一天纵横派倒下,这个武林会如何?”慕秋白双眸难得有一丝波动,应道:“御留香之事何解?”张少英道:“与外面并无差别。”慕秋白气息一沉,问道:“探寻武道之最,执得吗?”张少英道:“这便是他存在的价值。”慕秋白问道:“任何代价?”张少英道:“这个答案很明显,不是吗?好友?”慕秋白道:“儒门插手此事,必有内幕,风雨之兆。”张少英哈然一笑,应道:“儒门救世之行尚未大成,又有何惧?”慕秋白道:“三教之威不在势,这份蔑视并不适合你。”张少英道:“好友多虑,我所言乃世事本源,大道至简,圣贤之道岂敢亵渎!好友不必担心,见面自知,如若劣者言行不当闯下祸事,这结盟聚散便是。好友,请。”
张少英不愿多言,慕秋白却明白,其对诸宗均无话可说,异端势力,天复会这些并不难,难得是天池会与云都的教化人心。宋庭开国以来大小反叛之事不在少数,敢如此不惧刑律自有蛊惑人心之利。当下,张少英率诸宗所部在辕门前等候,不时便收到了儒门联名拜帖。张少英即命人在辕门外摆起茶宴,细腻之下诸宗名家无不暗暗心惊,这个弱冠心智之强罕见无比。儒门前来五蠹之言不可避,宋庭文风之下,诸宗光天化日聚势作战,无异于造反做乱,儒门清高自不会进入营中。不多时,儒门三首,孔家,张家,周家率先策马缓缓行来,身后跟随的是儒门三院,石鼓书院,应天府书院,岳麓书院,今日儒门三首三院皆派代表前来拜访。三首孔家受宋庭皇帝钦封文宣公,一家独大,经久不衰。张家与周家虽同为三首之一,竟非朝廷册封,亦非儒门世家,不过各自以救世之行为天下事,大公无私,孔家人才大力提携,不惜同受儒门英才敬仰。三首以六经为本寻找救世之道,乃为崇高理念。三院则则是培育天下英才教化之地,乃天下士子神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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