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钟鸣鼎食之家(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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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镜像兄弟

站起来的刘刚像一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右手的军刺上血珠正静悄悄地滴在地上。他喘着粗气,看着对面那个笑的随意的金发外国人。

“啊喝!”野兽般地咆哮了一声,如同炸雷。金发刺客还没有从耳鸣中缓和过来,胸口就已经被狠狠地击了一拳,直退了3米远。这时有一个服务生从走廊的尽头经过,看见正在厮杀的两人,急忙离开了。在这种所谓的高级会所,杀人,吸毒才往往是最多的。工作人员对此见怪不怪,唯恐避之不及。

“嗯哼,形意拳。你很厉害……”被击中的刺客弯下腰吐了一口血,抬起头一付认真起来的样子。刘刚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时间,乘胜追击又一勾拳已经到了面门。

“呃……”腹部的疼痛让刘刚瞬间撤去了力气。余光瞟了一眼下面,一把黑色的匕首插在自己小腹中,昏黄的灯光下紫黑色的血正在流出。他渐渐地低下头,感受着刀的持有者正在扭动匕首的痛感。

安静的男人像是没有了呼吸,静的出奇。金发刺客倒是很有小孩子玩弄没有了翅膀的牛虻的作风,他正缓缓地拔着匕首,听着带着倒刺的刃摩擦血肉的声音。他给自己的匕首一个很浪漫的名字——黑蜂。

“去死吧!”又是一声炸雷,金发刺客稍微愣了一下。正在回去,刀刃迅速地退回了对手体内。他杀过各种保镖,但是没见过用*撞击刀刃的人。而就在这一瞬间,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着。

不,不要,停下来!不,快停下来!

他心里第一次有这么惊慌,腹腔内脏被匕首搅碎的男人正平静着脸,眼睛圆瞪无神,只有右手上的军刺机械般地切割着。他看着整条胳膊上伤口皮肉外翻,血液还没流出来就可以看见粉色的肌肉。回过神的他完全本能地一脚踢开了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黑蜂也顺势拔出,倒刺上沾着一点细碎的组织。

瘫倒在墙边的刘刚苍白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有一种死刑犯得到机会在监斩官脸上狠啐一口的感觉。金发刺客收回了黑蜂,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挤出来一大条牙膏似的药物抹在了长长的伤口上。愤怒的表情走向了刘刚。

“呃……哈哈……呃……”克格勃军鞋坚硬的底子踩在了黑洞洞的伤口上,一股股黑红色的血液依旧流着。但是这没有耽误刘刚嘲笑自己仰视的对手。

“阿勇,看明白了吧……”刘刚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他尽力连贯地说出了这句话。就像临死的老人放心地把家业交给了靠谱的儿子。这时,走廊里出现了一个白衣人,与其说他是快,不如说他是凭空出现。这个人走路并没有高手的感觉,脚步拖泥带水,摩擦着地面。

“我就知道……”金发刺客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

刘勇没有回答刘刚的话,他身体前倾右腿迈出脚尖点地,左腿踢出直奔对手下体。金发刺客明明感觉自己可以躲开,却在后退的同时被踢到了下体。他捂着小腹缓缓地蹲了下去,但是刘勇不依不饶,死神般面无表情,右手袖子里的军刺瞬间滑倒手中,向前便刺。

“啾!”金发刺客的手里一把消音器手枪正冒着硝烟,刘勇的大腿出现一个血洞。

“喂喂,很厉害啊……他每一个动作都是你刚才做的,但是执行力绝对是你的10倍。但是啊,作为杀手,怎么会没有枪呢?”金发男子看着刘刚,嘴角流着血,英俊的脸笑的扭曲。

“砰!”刘刚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掌心雷,就像帮助验证对手的话。在对手说闲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子弹上膛。被击中的金发刺客整个人被子弹的冲击力推开了一段距离,嘴里吐出一股鲜血,金发散乱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如同战死的雄狮。

“哥。”刘勇低着头看着哥哥。语调有些奇怪,带有杂音。

“如果可以,我希望失聪的是我……咳咳……”刘刚看着弟弟,一边说话一边咳血,血花把白衣胸前染得一片红。“对不起……弟……咳咳……真的,你会是一名好战士……比我强得多的。”刘刚想起自己为了给弟弟治疗先天性失聪,毅然退出了部队。

这世上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是错的。

两兄弟的父母看着双胞胎儿子,有喜有悲。喜的是一胎得两子,悲的是家贫生养一个都困难。大夫告诉他们,由于哥哥吸收的营养更多,所以脑发育正常。而弟弟由于时而缺氧,营养又不够,就先天失聪,没有脑瘫已是幸事。

刘刚尽力地去努力,为家里争光。老实上进的他最喜欢和人说“我有一个很棒的弟弟,可是爸妈让我上学,所以我一定要活出两个人的价值!”

在他16岁那年,他终于可以证明他弟弟很棒了。

军校选人,体能测试那天,他发烧烧的一塌糊涂。无奈之下,父母要刘勇去帮哥哥参加,最起码比放弃强。知道自己要为哥哥出力,他呜呜呀呀地比划着手语,不断地保证自己可以帮到哥哥。

结果揭榜那天,总是前五的刘刚名列第一。百米10秒23刷新纪录,5公里耐力赛全校第一,铅球扔出了最远线10米。刘刚看着成绩,流下了眼泪。

从那之后,他就不断地教刘勇自己的拳法。他发现弟弟速成能力很强,但是忘性极大。他刚刚打过的一套拳,弟弟可以超质量完成,但是10分钟后就忘。

于是他决定退役,自己和弟弟组成组合做保镖。一般人他都能打得过,如果打不过,弟弟就会模仿他打过的拳,很快地打到对手。雇佣他们的人,是佳美食品的老板,陈浩。

刘勇知道哥哥可能要死了,可是这20多年,他还只会叫“哥”。他蹲下来,把头靠在哥哥怀里,嘴里模糊的声音。

哥……哥……

“啾!”消音器的枪声响起,刘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就被哥哥反身压在下面,哥哥在自己耳边小声地说着“好好活着”。世界很静,静的他听见了生命溜走的声音。

拿着枪的金发刺客微笑着,敲开了包房的门。那些被酒精麻醉的大佬以为是小妹儿上门服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于是,消音器枪声隔音包房稳稳地压住了。

7.夜歌

女生的卧室或许只分那么几种。

普通女孩房间空间不大,显得温馨。床单要么是嫩嫩的粉色,要么是青春的绿色。

书桌上玻璃板与桌面间夹着各种回忆。闺蜜写给自己的娟秀小字,鼓励自己要天天快乐,见字就如同见到了那个明媚的女孩。某个小雨的晚上,某歌手演唱会热闹至极,在朋友的鼓励下扭捏地上台献花,顺便拿出便签要个签名,红红脸蛋照着缭乱的笔迹。还有就是那个或许已经忘记在心底的人,他给了青春暖与伤,全在那个两个孩子傻笑的合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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