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心里某个地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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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地的白色月光,不仅给予了漆黑人间一抹光亮,也照进了人心中某个不可触及的地方。

君知否?赵小八脑子里不断回响的一句探问,他想告诉那个身在万里之外的人,君岂不知......

“我喜欢过一个姑娘,曾经是伴我走过年少时光的青梅竹马。”

瞧着月下的赵小八,回忆深深地执起酒碗朝嘴里送了一口,似乎在接着酒力催开心中的懦弱,聒噪的朱昔时坐在他旁边,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口鼻间的呼吸进出都放轻了。

面对别人的回忆,她很明白,要给予充分的体谅与尊重。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十岁的时候。那时懵懂无知的赵小八,圣贤的修身养性没学多少,仗着家里人的宠爱和纵容,成天惹是生非胡作非为,是临安出了名的小霸王。”

“当时瞧不顺眼她弟弟顶撞了我,于是把她弟弟狠狠地揍了一顿;碍于两家人的交情,大人们自然不好多插手小孩子间的玩闹。可面对幼弟的委屈,大人的漠视,她却挺身而出为弟弟出头;不但不惧怕我是个男孩子,还结结实实地和我大干了一场。好笑吧,我居然和个女孩子打架。”

两小最无猜,看着一个人述说的赵小八,嘴角不由地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朱昔时知道他那些儿时记忆,是他内心的珍宝。不吭声也不多嘴,只是执起酒壶,为他空去的酒碗中续上一碗美酒。

“小孩子的脾气,跟夏天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这个女孩子的寻衅不但没让我们结下梁子,反而让我们成为了一对义气朋友。我欣赏她的直爽性子,和我骨子里一样的倔强,只要是认为对的,我们都会据理力争。”

“我,她,还有我两个义兄,一个义弟,五个人渐渐融成了一个小团体,将我们幼年的‘仗义情怀’彻底在临安城中推行着,无形中慢慢结下了不可割舍的情义。有福同当,有难同享,我们那稚嫩的小手就这样彼此握着彼此,一同走过了那段充满了啼笑皆非的年幼时光。”

“尽管我们有多么的不愿意,而我们终是要长大的,在这世俗教条的约束下我们长大了,塑造成了自己的大人模样。只是,她也慢慢变了个模样......”

他嘴角的笑意,不似先前那般轻松,在朱昔时眼里透露着淡淡地无可奈何。她变了,掂量在朱昔时心中,是一种旁观者的无奈,更何况谁不会变呢?这世间上,本来就没有一常不变的人。

“她是不是变得不好了?”

忍不住赵小八的沉默,朱昔时还是轻轻地问上一句,可顿时也察觉到自己的唐突,又不好意地捂上嘴,跟着他一同沉默在这月色下。

良久,似乎赵小八想起了朱昔时先前的问话,只是低下自己仰望着明月的头,摇了摇。

“不是变得不好,是变得越来越让我陌生,越来越琢磨不透。她多了男儿家体会不到的多愁善感,多了男儿家拿捏不定的沉默,多了男儿家揣测不透的欲言又止,她多了许多我看不清的自我,就像一块无暇玉经过打磨,多出了许多棱角,抵触在我和她之间。”

“也许这就是男女的差别,一个要学会猜测,一个要学会隐藏。你说呢?”

终于赵小八反问上自己,给予了朱昔时开口的机会,可她发现自己此刻完全答不上来,男女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变化微妙,谁又能丁是丁卯是卯的区分清楚呢?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她总是变得很沉默,也很小心,我也很苦恼在她在顾忌些什么。要知道,当一个你熟悉多年的人,突然对不再那样坦然地敞开心怀,那是一件极其郁闷的事情,尤其像我这样的人,最讨厌的事情就猜。”

“正在我万般不解时,我的义兄给了我个提点,她之所以会这样沉默,是因为喜欢上我了。大哥的点醒,我后来才渐渐地领悟到,一个女子若是突然变得矜持起来,是她有喜欢的人了,因为她不想被自己习以为常的认知给同化了,想改变她在我心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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