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之嗓(1 / 2)
颜玉用一只叉子废掉了岑嘉文一只手。
够狠辣够果决。
但颜玉并不觉得解气,岑嘉文现在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不是当年他敬重的师兄,不是值得相信的合作伙伴。他会废掉岑嘉文一只手,那是因为指挥家的手很值钱。
这是岑嘉文当年欠他的,他只不过把这些都拿回来而已。
至于岑嘉文,没了指挥家的手,从此之后他的人生显而易见不会再有什么前途可言。
而在颜玉心中,岑嘉文只是个令人作呕的小丑,他那样骄傲又冷漠的人,根本不会把这种人放在眼里,从此之后,也绝不会再见这种人。
沐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颜玉废掉了岑嘉文一只手,从封林的描述中他猜测颜玉知道了当年被出卖的事,他不清楚颜玉是从哪里知道的真相,但从那天开始,他一直在等。
他在等颜玉对他的审判。
颜玉要报仇,他审判了秦山这个曾经的罪魁祸首,也审判了岑嘉文这个小丑,那现在,只剩下他了。
然而颜玉却始终没有动静,什么都没做。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写歌录歌接通告做节目,每天都忙在工作里。
沐从这期间去过汤山府好几次,颜玉懒懒散散的,陪他喝了个下午茶吃了个饭,他甚至还在客厅里听颜玉弹了首新歌。
弹完后颜玉转过头,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沐从的掌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很清脆:“完美。”
颜玉回过头,盖上钢琴,“下张专辑的新歌。”
沐从:“要出新专辑了?”
颜玉:“还有演唱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颜玉垂眸静坐,安静得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沐从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心生恍然的错觉——他竟然觉得现在的颜玉其实没那么讨厌他,甚至他觉得,颜玉应该是有些喜欢他的。
沐从看着颜玉的目光渐渐深邃,认真得可怕,他很快收回视线,心中发出闷笑。
或许这根本不是错觉呢?沐从认真地想。
之后,颜玉果然开始准备新专辑录新歌,于此同时,朔风娱乐陷入财务危机、秦山因经济案被抓保外就医的消息很快在媒体网络间传播。
因为这件事,朔风名下很多签约明星陷入飘摇境地,不少与朔风牵连与秦山交好的公司、明星陷入混乱不安中。
朔风的偷税漏税做假账的事情很快随之败露,股票停盘,整个公司终于瞬息坍塌。
朔风、秦山的事闹得太大,这期间什么明星绯闻、明星结婚、电影上档、某指挥家废掉半只手掌都成了边边角角的小新闻。
而秦山的病情更是每况愈下。
杭家成在医院里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从保姆、护理、护士甚至是医生,绝不允许任何人提公司的事。
可就算如此,秦山的精神状况也越来越不好。
医生告诉杭家成,秦山的精神压力太大,最好找到症结所在进行疏导,身体上的病可以用药医治,心理的病他们完全没有办法。
杭家成知道秦山一辈子为了朔风,现在朔风变成这个样子,他压力一定非常大,可他明明已经断绝了公司那边的消息,他舅舅到底又从哪里知道的?
公司被警方控制,全面盘查税务的当天,秦山在医院发怒,他整个身体一半不能动,另外一半在抽搐,脸颊上的肌肉也无法协调,眼睛一高一低,瞪圆的双目就好像隔着空气看到了仇敌:“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别想查到!不可能查到问题!绝不可能!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绝不会!”
“只要我活着一天,朔风就不可能被收购,觉不可能!”
杭家成不明白,秦山人在医院,消息都封锁着,到底是怎么明白公司里的事情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每一步,每一个节奏,都踏着当年颜家倒台的旧尘,朔风的下场,就是当年颜家的归路!
杭家成现在早已无心自己的音乐事业,但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他家不是普通小明星,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舅舅的病才是他需要关心的。
短短一个多月,杭家成从一个玩儿因为的纨绔子弟变成熟了不少,饭局再也没时间参加,几乎都在好家里商讨朔风的情况。
杭家成的母亲是秦山唯一的妹妹,在某运营商公司做高管,丈夫在金融公司的副总裁,夫妻两人本想在朔风这件事上出把力,但秦山无论如何都不肯。
秦山说他只要有一口气,就绝对不肯他们插手,也不允许杭家成牵扯进来。他明白,这场报复的终点如果是整个秦家,那他就是毁了杭家成全家。
他不肯,绝对不允许。
朔风出了事,旗下签约艺人纷纷解约走人,杭家成是秦山的外甥这事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而这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眼风。
今天你红了,人人都会聚过来,明天要倒台了,一个人都看不见。
杭家成现在也是如此,朔风一倒,他那些曾经饭局上称兄道弟的朋友哥们儿姐们儿,全都烟消云散。
只有颜玉和杭家成一直有联系。
秦山的病情每况愈下,一次次病危通知单,进icu,眼看着快要支撑不住。
杭家成给颜玉打电话,满是疲惫伤心,说:“我舅舅快要不行了,颜玉,你能来看看他么?”
颜玉道:“好。”
颜玉去了医院,进icu病房前要穿隔菌服,杭家成帮颜玉系带子时站在他身后,声音黯哑道:“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舅舅一直很喜欢你,我小时候他就总在我面前提你,说多了,我都把你当偶像了。”
穿好了衣服鞋套,颜玉在icu病房独自站在,他的面前是躺在病床上的秦山。
上次在医院见到时,秦山还只是在普通病房里,那时候他还能说话能发怒,能指着颜玉告诉他休想得到一切。
而现在,秦山骨瘦如柴,身上只有一把骨头一把皮,瘦得不成人形,中风后他身体一般僵硬不能动,另外一半会不受控制的抽搐,大小便失禁,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丢掉了一个商人能够坐在办公室里叱咤风云的尊严和能力。
秦山闭着眼睛,身上插满罐子,杭家成留下单独的空间,颜玉只觉得现在的场景十分讽刺。
他走近病床,秦山似有所感,睁开了空洞无光的双眼。
那双深棕色的瞳眸里原本黯淡,可在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人之后,一下子溢满了眼泪。
颜玉知道,他不是在哭,他只是很激动。秦山的尊严不容许这样的自己被旁人看到,更加不能被颜玉看到。
颜玉却冷笑了一声,垂眼将他望着。
秦山瞪圆了双目,试图抬起手臂:“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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