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师父的秘密（1 / 2）

炫耀完徒弟的单鹤羽心情很愉快，打算多留几天跟五行门的长老论道。

回客院之后，单鹤羽问云丛，“这些天，你所见所闻，觉得这些正道仙门的弟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丛撇了撇嘴。

大狐狸是个嘴甜自来熟的，女人缘好到莫名其妙，就算是在云丛的百般阻拦之下，依然认识了不少师姐师妹；风明心世家子弟，自然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就连一向孤僻的龙溪，也结交了几个古月剑派的师兄时常切磋剑法。

只有云丛，像个刺猬一样，对师门之外的所有人都充满了防备。

“根据这些天的接触，你觉得他们是恶人么？”

“我……不知道。”云丛摇了摇头，她讨厌这些人，然而凭着这些天的接触，却也给不出善或恶的评价。对大乘期修士弟子的好奇窥视、擂台上的意气之争都不能算是恶。

“师父给你讲个故事。”单鹤羽斟酌着词句，开始讲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嫉恶如仇精通天衍之术的修士，他推算出天下将有一场大浩劫。”

“……”师父对这个故事真是情有独钟，云丛上辈子听过这个故事，这辈子救龙溪的那天，师父想讲却被她阻止了，现在又要讲。看来是非讲不可了。

云丛不太专心地听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为了阻止这场浩劫，修士通过推算，找到了引起这场浩劫的大魔头，那时候大魔头还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个懵懂孩童。修士轻而易举地杀了那个孩童，过程顺利的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单鹤羽嘴边的笑容带着些讽意，继续说：“然而过了一段时间，这名修士再次推算，浩劫依然会到来，只是引发浩劫的大魔头换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是修真世家子弟，一身正气，前途无量。修士趁他落单的时候抓到他，世家子弟辩解自己是名门正派，绝不会堕入魔道，一定是修士推算错了，然而修士依然杀了他。”

“为了阻止那场浩劫，修士杀了很多人，有些人已经做了些小恶，但更多的是还没来得及做下什么的。后来修真世家联合一些门派一起追杀他，为门中子弟报仇，同时，也是为了阻止他再这样胡乱杀人。”

“修士很愤怒，然而无论他怎么解释，那些世家和门派都不肯相信他真的是为了阻止一场浩劫。修士修为很高，世家和门派的联盟也不容小觑。双方争斗，世家和门派死了很多人，修士也受了伤，他的儿子和徒弟都在争斗中死去。”

单鹤羽叹了口气，“后来，修士恨这世界不公，恨世家和门派联盟以多欺少、是非不明。于是纠结了势力卷土重来，为自己的儿子和徒弟报仇。等到尸山血海、乱成一片的时候，那个修士才发现，引发浩劫的那个大魔头原来是他自己。”

云丛托着腮，终于等到师父把故事讲完，配合地问：“师父这个故事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单鹤羽看着小徒弟满脸迁就的模样，摇了摇头说：“第一，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追究责任。第二，不要被情绪蒙蔽了眼睛，过多牵连。第三，无论如何，自己立身要正。”

云丛想了想，显然只把注意力放到了对自己有利的方面，“师父，天命这么容易改变吗？虽然最终仍然是有一个大魔头引发了浩劫，可是那个大魔头是哪个人，对于具体的人来说，区别还是很大的吧。”

“被杀，或者当魔头，你觉得哪个算是改变命运？又或者，最开始就是那修士算错了呢？”单鹤羽反问。

云丛皱了皱鼻子，对他的话依然有点不以为然。如果一件事注定要发生，为什么不能提前追究责任？参与追杀她的人太多，她报复都报复不过来，哪有什么过多牵连？最后一个立身要正，她就更加不服气了。她被追杀，仙门正道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清除青丘余孽，难道这个理由就说明了她立身不正？大狐狸做过什么坏事吗？

云丛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师父，你能传我天衍之术吗？”

“没什么意义。”单鹤羽摇了摇头，“天衍之术揣测天意，哪怕是我，也不能确定算到的就一定是真正的天意。天意，只肯让你看到你该看到的。而有些事，你即使看到了，也一样无能为力。我不希望你们学这些。”

“有些事知道了就能避开，怎么会无能为力呢？”云丛有点不服气。

“就如我寿元已不足二百，我知道，你也知道，如何能改变呢？”单鹤羽对云丛眨了眨眼，虽然修仙之人容颜不老，但师父的眼神总带着一种师兄们没有的历尽沧桑的豁达。

“师父……”重生以来，云丛一直有些逃避这个问题，这是她完全无能为力的事情。

单鹤羽勾了勾唇，“知道滋味了吧？学会了天衍之术，就总是会遇上这种无能为力心里发堵的事，何必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