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悠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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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秉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二公子是怎样的人,入府这两天从未见过。”

顾寻想了想,是了,昨夜首辅宴客时杨慎身旁有个空着的座位,想来就是这二公子了,她和陆秉倚着九曲桥站在水上,凉风拂过,果真美不胜收。她挽了挽在风中逸起的乱发,问道,“刚才你怎么不向大公子问清楚?”

陆秉只是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顾寻轻笑一声,陆秉转过身来看她,问道“你笑什么?”

顾寻沿着九曲桥走了几步,又懒懒地撑着一栏桥柱,反身看向陆秉,“总见你一副正经模样,凡事又遵礼节不愿逾越,心中恐怕自有抱负却不得舒展,做事处处掣肘又郁郁不欢,你可知时间过得极快,垂暮也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都像你这样做事谨谨慎慎,日后回想起来倒不知要生出多少遗憾。”

顾寻原本无心之言,陆秉耳闻却立时胸如重创,再望这满池的风荷,不由得感伤起来。转头又看顾寻一人独立风中,衣着飘逸,神色自在毫无牵绊,像是在世间自由自在没有烦恼,他霎时便对眼前人生出许多无端的好感,以往积压在心中的苦事顿时涌上心头。陆秉上前几步,无奈道“顾寻,你年纪尚轻,只怕并不懂得,许多事情本就是由不得自己的。”

这话在顾寻耳中听来有些奇怪,她回头又见陆秉一脸忧郁之色,心中疑惑不解。陆秉见顾寻露出疑惑之色,登时缓过神来,不由得心中一惊,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与眼前这人认识不过两日,怎么竟差点就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这一下脸上神情从先前忧郁变成了羞惭,脸色竟有些红了起来。顾寻看着越发奇怪,笑道,“什么我年纪尚轻,你这位陆公子也没有年长到哪里去呀。”

陆秉赶紧转过身去,又向前去了几步,道,“哼….那….那也是比你多吃过几年稻米,你…你好端端又喊我陆公子作甚么。”

顾寻一笑,见陆秉前言不搭后语,实在不知道这呆子是怎么了,便道,“我不喊你陆公子又喊你什么了,你不是比我多吃过几年稻米么,难不成还要喊你一声陆先生?”

“你又胡说什么,成天尽在这里玩笑。”陆秉心中叫苦,他心知自己嘴上功夫抵不过这个看上去顽劣的同僚,便悻悻然快步离开,顾寻站在原地,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却也乐得看他一人纠结。果然不出十步,陆秉便踩着了自己衣服的前摆,顿时给绊了一下,险些跌倒。顾寻忍俊不禁,却终于是压着嗓子没有笑出声来,陆秉赶紧回头看她,不知这窘态有没有落入顾寻眼中,她立时将头转向另一侧,再回头来,陆秉已经走远了。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脸上笑意不退。

这一日上午,顾寻慢慢在九曲桥上走,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杨府风景雅致,虽然杨廷和位高权重,这庭院的布局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富贵之气,反而清净非常。下了桥,便是一座假山林立的庭院,个中清幽小径着实有味道。她坐在一处石阶上,静静地享受这番春景。正此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越来越近,却在忽然间戛然而止,顾寻心中奇怪,正要回头去看,却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颤抖地喊道,“四….四小姐!”

顾寻心中一惊,立刻起身回望,见一个俊俏小生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那人正是墨桑,他自从在客栈里见了那杨府之人后心中便疑虑丛生,本打算回去和顾念和报信,却又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于是想法子弄了一件杨府下人的衣服偷偷从偏门溜了进来。没想到还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了顾寻一袭男装,坐在石阶上的背影。

顾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看着眼前人表情又惊又喜,又喊自己“四小姐”,且不说此刻自己一身男装,那人光是看背影就把自己认了出来,可见他从前便与自己十分熟悉,恐怕是顾府的旧人,可是顾府上下对自己那般绝情,此人又是谁呢?顾寻念如电转,却不得要领,只好面带窘色地缓缓开口,小声问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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