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酒后胡言,甲午八国南京倒过来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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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酒后胡言,甲午八国南京倒过来演

大采选当天结束,李治也赶回了大明宫,路上上官婉儿吵着要逛街,便陪她逛了朱雀大街,结果不出意外被那死丫头狠狠的宰了一顿,回到大明宫时,竟是一文钱也没有了,结果刚见翠微殿便见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武顺、武碧娘居然都在,而被围在中间的却是母亲长孙无垢和大肚婆武媚娘。

一见这架势,李治心头通透,立马明白老娘和媳妇们大驾光临所谓何来,略一沉思,在归海一刀耳边吩咐了数句,归海一刀似乎不情不愿的,嘀咕了两句,李治不耐,破天荒的申斥了归海一刀两句,归海一刀便不敢反对了,掉头急急忙忙跑开,溶入夜色中了。

李治踟躇在翠微殿门口,思考着待会儿的用词,偌大的身影立马被眼尖的萧淑然发现,报给长孙无垢,侧目望了望,长孙无垢果然见到李治愣怔在殿门前,便悠悠的问道:“来人可是我儿稚奴,怎么到了门前却不进来,莫不是母后得罪了我儿。”

李治回过神来,尴尬的大步进去,在一干姐姐妹妹古怪笑意下,卖乖的笑道:“哪有,这不是见了母后,正在思索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吉祥话嘛,母后冤枉稚奴了?”

武媚娘、萧淑然捂嘴轻笑,长孙无垢也是一脸“恍然”,笑道:“稚奴如此孝顺,让母后大为安慰,不过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惫懒,哪像个皇帝,十足的没长大的泥娃儿。”

“稚奴今年也才十六,弱冠少年,本来就未曾加冠,更何况母后不是常说,哪怕稚奴到了古稀之年,也是你肚皮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是你的儿子,惫懒就惫懒吧,在母亲面前,不是丢脸的事,未来你孙子要是敢笑,稚奴打他屁股就是,老子打儿子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怕到时母后护短,痛孙不痛儿了。再说母后也不要老说稚奴的不是嘛,稚奴还是很有爱的优秀青年呢。”

说罢大步来到殿内坐下,一脸受伤的表情,倒惹得一干女人咯咯笑了起来。

对于自家儿子这副姿态长孙无垢是丝毫不以为奇,打小就这模样,很欣慰的是这份童稚当了皇帝也不变,却又不会影响到国事上,一家老小连着未出生的孩子便围坐一起谈天说地,针织女红,天文地理,朝野间的趣事,甚么都聊,李治知道的便立即笑语做答,不知道便仔细听,睁大眼睛绝不打瞌睡,把一个好儿子好丈夫的份是做足了,只害得熟知李治本性的武媚娘又担心李治会憋闷,可今天的事是长孙无垢做主,她做儿媳的也不好多说,况且她心里又何尝不担心呢。

话间说到了上官婉儿,李治一时漏嘴,就把自己对上官婉儿唱的那首《绝世小攻》又唱了一遍,不出意料,惹得众女一致的批斗,接连数落李治最近思想道德水平直线下降,和猥琐的色狼怪蜀黎就一线之遥了,她们这些家人得循循善诱,耳提面命把小李同学从堕落中悬崖勒马回来,重新拯救会人间正道,一时间,群情愤慨,李治低头喝茶,海阔天空明明朗朗的不去计较这帮差着几百代沟的老娘、媳妇,这之后,便是问东问西,长孙无垢对李治生活上大大小小的琐事都要刨根究底,生怕李治乱花渐欲迷人眼,慌芜了国事,做了昏君,果不愧是一代贤后。

再然后便很温馨了,也很唠叨了,听说李治夜里熬夜批改奏折,便问肚子里否饥饿了,要吃点甚么,李治赶忙谢绝说习惯了,无所谓吃不吃,却不想这件事上长孙无垢很执着,说一定要吃,并且她亲自提点御膳房吃食,准备一些香软可口的软食鹿奶养胃,万不能为国事伤了身体,再之后便是唠叨着亲自为李治做些新衣裳,话说长孙无垢的手艺比尚衣监也是不差的,一般人没这福分,也就李世民、长孙无忌、李治三人穿过长孙无垢亲手缝制的衣裳,这之后听武媚娘说李治还喝过夜茶,更是难得愠怒起来,说着便要把小桂子叫进来训斥一番,还是李治拦住了,说舍不得换,国虽富,民未富,为君者自是勤俭当国,方能得天下民心,才惹得长孙无垢欣慰绽颜破笑,弄得李治又窝心又无奈,便歪斜着身体没精打采的听着长孙无垢的问话,听着长孙无垢对自己生活细节上马虎的不满,诸如三伏天,衣服才一天一换,更是板下脸,道起码中午得沐浴一次,你是皇帝,得注重仪表。

如这样的话,实不该从长孙无垢这样的一代贤后口中道出,但偏偏就是这些温声细语家长里短,而不是天下苍生社稷黎民的大道理,若不是一身皇太后的衮服,此刻的长孙无垢与一个寻常家的母亲别无二致,李治就是那个吊儿郎当不成器游手好闲的浪荡叛逆的儿子。

唠叨了一阵,看李治眼皮低垂,双目无神,明显持续发呆中,武媚娘小女儿状的依偎在长孙无垢怀里噘着嘴儿嘟哝:“母后,媚娘腹中饥饿了,而且陛下累了一天了,想必到现在还没用饭呢,您就别说了吧。”

长孙无垢反非但没有生气,竟是认同的笑了起来:“媚娘所言甚是,可不能饿着我那小孙儿,况且今日大采选结束,皇儿后宫也算充裕,也去了母后一番心事,母后今晚破戒,一起吃酒了。”自从老头子李世民死后,长孙无垢醒来,便在大明宫中起了一座佛堂,整日里吃斋念佛,滴酒不沾,半点荤腥不碰,酒肉本养生之物,长孙无垢每日茹素,精神头却日渐气佳,双目明澈,堪为一奇。

李治对武媚娘促狭笑道:“媚娘可吃不着了,这酒伤身,有了身孕的女人吃多了,生下来的孩子可要痴呆的!”这话李治早对武媚娘说过,长孙无垢却是首次听闻,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决然道:“媚娘,稚奴所说也不知真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喝点鹿奶养身吧。”

武媚娘恬恬一笑,点点头,却不忘狠狠瞪一眼李治,敢不让我吃酒。

“菜母后已点好,辽东梅花鹿一鼎,半只黄羊,这事应付你这吃货的,我和媚娘、淑然们便吃些新鲜蔬菜便可。配三勒浆如何?你一贯喜欢烈酒的。”

李治慨然笑道:“好啊!难得和母亲一起用饭,就三勒浆,反正儿子酒量好,真喝多了,大不了到一边挺尸就是了。”

说话之间,便有几名仕女鱼贯飘了进来,每人捧着一盘,瞬间便将酒菜在大桌前摆置整齐,又鱼贯飘出,只留下一名仕女侍酒。李治为皇帝,但长孙无垢乃太后,汉家一贯以孝治天下,因此家宴之上,便是长孙无垢坐在诸位,李治和武媚娘做一边,此刻对仕女摆摆手道:“你去吧,朕等自己来便了。”仕女敢忙恭声答应一声就轻盈的飘了出去。

李治举起酒杯:“这一杯为母亲也为媚娘肚里的孩子,朕的嫡长子而贺,稚奴先饮为尽!”萧淑然揶揄笑道:“也为稚奴哥哥升官做了父亲,该饮三杯!”

另一边李治说着便一饮而尽,不理萧淑然的刁难,置杯品咂一番惊讶道:“这三勒浆当真给劲儿呢,绵长凛冽,比涩涩的葡萄美酒更对朕的胃口,看来这辈子朕也不可能千杯不醉了,平生大爱三勒浆。”

上官青衣道:“夫君可知三勒浆的来历?”

李治摇摇头:“你还别说,朕是真不知道。”

“那是夫君没上心。”上官青衣轻声道:“三勒浆酿造之法源自波斯,三勒却是天竺语,乃摩勒,毗梨勒,诃梨勒,皆乃天竺产的三种果实,先人早有记载,譬如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有:‘下利气者,当利其。诃梨勒主之’, 晋嵇含《南方草木状》也有提及,那诃梨勒据说足有六味,能除一切病,乃药中王,也不知是也不是,不过这三勒浆孙道长说适量饮用延年益寿想必不假。我大唐美酒甚多,东之干和、葡萄,郢州之富水酒,剑南之烧春酒,岭南之灵溪酒,不一而足,这三勒浆虽是新酒,却性烈如火,可算的上一老酒了。”

李治拍案:“青衣你怎么懂这么多,平时没见你喝酒啊!”

“谁说的。”萧淑然笑道:“青衣姐可是大大的才女,无论才子还是才女,文人岂可无酒,无酒文人,如何能叫文人。”

李治夹了一筷大大的鹿肉,蘸了汤汁,入口,道:“这道是,青衣是大才女,不过朕这种俗人只知一日无酒可矣,却不能一日无肉,朕可是地地道道的肉食动物,食色性也,夫子所言大善。”说着便又是汩汩给自己倒了一杯,回味片刻,恍然笑道:“这鹿肉绵软劲道,滋味十足,冰镇三勒浆入口清凉如冰,却杯杯烈如火,这番搭配却是匪夷所思,美妙啊!这三勒浆也只有我雄风大唐才受欢迎,但有民风温良的江南,如何能受得了北方汉子大爱的三勒浆,岂是灵溪酒可比的。”

萧淑然舔了舔杯中的三勒浆,皱着眉头道:“吔!这么辣,谁受得了?”

李治不屑道:“你知道个屁,这三勒浆便如刀子,喝的多了,甚至能痛哭流涕,男儿意气性如火,当要铁板琵琶,铿锵中气震山河,女儿家的多喝葡萄酒,长寿养生还养颜,如此烈酒,岂是你一个娘们所能饮的!”

北方之人,说娘们乃寻常之事,但唯一例外,便是把娘…们,分开拖长音说,最是忌讳,李治当然不敢在长孙无垢面前犯此忌讳,因此也没有被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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