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林若鱼承受不了自己原身化成灰的打击,一病不起了。
特么自己用了二十二年的身体,说烧就给烧了,办事流程能不能不要这么决绝?最起码给她点儿时间瞻仰下遗容也算是人道啊!
好吧,她知道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她爸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
“那孩子的父亲可能是伤心过了头,木木呆呆的......从麻浦大桥的监控看,那孩子应该算是施救者,因为听不到你们之间的对话,无法下定论......不过,你的父亲给了一些补偿金,安排了她的后事,孩子父亲也没什么异议,就这样。”
就这样!一亿韩元买断了她的所有!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林若鱼了。
有谁会为她异国丧命而掉泪呢?她比较好奇。
陈瑶应该会吧,从小到大的玩伴。和她一起喜欢exo,听说她要来韩国,羡慕的直眼红呢。
靳海呢,总是骂她脑残,却集来exo星能卡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高中同桌,如果知道她死在韩国,会不会偶尔缅怀一下?
还有她大学同寝的小伙伴们......
还有......林若童应该不会!
林若童,比她小两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生来就像是与她作对的。从小到大,但凡自己喜欢的,她都要抢,抢不到就满地打滚,性格娇气又蛮横,仗着家里人宠爱,任性得无法无天!
后来长大了,脾气算是收敛了许多,只是她们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要说林若童唯一不跟她抢的就是exo了,自己哈韩,她可是相当不屑的。她自认为自己的品味高于一切,而当她开始喜欢bigbang的时候,便自行推翻了曾经说出“追星很幼稚、追星很脑残”的理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懒得与她争辩。从小,父亲就给她灌输一种姐姐要让着妹妹的思想。她也曾试图扮演好姐姐的角色,但是林若童似乎并不想做一个好妹妹,她看不惯自己,自己也忍受不了她,日久天长,刻意迎合都很难,更甭提亲如一家了。
当年,父亲抱着不足一岁的她与继母再婚,记事起,她便以为继母是生母,从来没人跟她讲出真相。五岁那年,林若童为了跟她抢个破布娃娃,奶声奶气地说:“那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然后,上幼儿园,她听到母亲亲口跟老师说:“我是她的继母”的时候。她才确信,自己不是继母所生。
童年的记忆里,她曾无数次追问过自己的亲妈在哪儿?
父亲的回答,永远是那句:“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等她长大了,上了高中,父亲换了一句:“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你就应该感激她,不要责备她冷落了你。”
呵呵,冷落。
用一句话总结:生母在生下她以后跟初恋私奔到不知名的城市,留下做了备胎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她再婚。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过程,她苦苦追问了二十年。
知道答案后,她一笑置之。
生母根本不爱她父亲,对于意外产生的自己,更是毫无感情。二十几年来,杳无音信,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不是吗?
说起她的父亲,她总觉得他是经受不住感情的背叛而一蹶不振了,而且这一撅就撅了半辈子。父亲是公务员,庸庸碌碌二十年,依旧是一名小科员,他的性格安然无争,平时棒到一本书,可以看到天昏地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话越来越少,几乎是惜字如金,对于家事他从不过问。相较于父亲的沉默,继母便显得伶牙俐齿了,除了要做服装生意,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一手操持。
凭良心讲,继母对她是不错的,一个亲生女儿,一个非亲生,继母算是一碗水端平,林若童有的,她都有,况且继母还供她念完了大学。虽然她早早出来打工,林若童依旧在家做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但是她很知足,不管怎么说,含辛茹苦拉扯她长大的,是这位没有血缘的继母。
综上所述:一个不算十分温馨的家、一个不怎么关怀她的父亲、一个只是尽责但无亲情的继母、一个视她为多余且对她各种鄙视的妹妹,组成了她短暂的,不能称之为美好的前半段人生的回忆。
同样的,对于自己命丧韩国,他们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吧?
除了一笔几十万元的抚慰金。
呵呵,她也算是给那个家创造了一点价值。
那么,崔研希又是个什么人呢?
林若鱼环顾一下自己待了三天的卧室,从这气派的装修来看,不难猜出这是一户有钱人家。
她很喜欢床头柜上那盏精致的台灯,米色的镂空花纹,到了晚上,把房间映照的光影斑驳。每当夜深人静,瞅着它会忍不住鼻酸。她为逝去的林若鱼感到可悲,又无端觉得崔研希很可怜。她一定跟自己一样夜不能寐吧,所以选了一盏缤纷美丽的台灯来作伴.......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明显是豪门小姐的待遇,什么事让她想不开,毅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崔研希的身体的缘故,林若鱼总会无故地感到心悸,那是一种压抑、宣泄不能的憋闷,就像那副厚实的垂地窗帘,不通不透。卧室很大,大得有些空旷,地毯上的花纹与墙纸的暗纹相互点缀着,显得很深沉,很静。
每天,韩服大妈都会端着装有食物的托盘来到她的床前,苦口婆心地劝她吃一点。她吃不下,很多心事积压着,想缕清一些思路又不知从何入手,她怕露馅。
如果崔研希的家人知道自己是一个进入她身体的孤魂,后果将不堪设想。林若鱼活到22岁就终结了,她只是心疼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短暂无为的一生。可是,如何扮演好崔研希而不被人识破,才是当前最大的问题。
崔研希,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林若鱼病了三天,躺了三天,直到一周后,她也没缕清思路。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永远窝在床上当个鸵鸟。这里是韩国,一个与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文化完全不同的国家。她需要去了解它,了解关于崔研希的一切。
曾经羡慕嫉妒恨,如今身处韩国,成为韩国人的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没有安全感,比寄人篱下的滋味儿还糟糕。
林若鱼缓缓迈下楼梯,心里提溜着,莫名地紧张。
楼下有位妇人在打扫。林若鱼没见过她,不知该怎么称呼,便悄悄绕过她往一边的长廊走。
这所房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家什摆设十分讲究,地上铺的是黒嵌金丝的大理石,通透明亮得直晃眼。她听到后面有人叫:“夫人?”
林若鱼莫名地回头瞥一眼,夫人?这是什么称呼?
路过一面镜子,林若鱼停下脚步。
时隔一周,她又一次地仔细地端详起崔研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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