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洛天雪取出了绢花,盒子里空荡荡只剩下那块藕色的绸缎铺在羽毛之上。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之前摆放于其中的物件的模样。
绢花很轻,故而只有一个浅浅的盛开的轮廓。绢花下的珠子稍许重一些,落下一个微微凹陷的圆,煞是圆润可爱。在圆的上方静静躺着的是一道长长的痕迹。先前有绢花遮着看不仔细,如今认真看来,这痕迹一头为圆,一头似是有齿,中间则是细长形状。
“这是……钥匙!”洛天雪端详了半日,惊喜道。
“放在盒子里的钥匙,想来是用来保守什么重要的物件……”
“可是……取走钥匙的人是要掩饰什么呢?”洛天雪一脸不解,嘀咕着,“就算我们拿到了钥匙,也不一定就能找到打开的那把锁啊……除非……”
“除非这钥匙能打开的锁就在我们周围。”玉宇长卿接着洛天雪的话说下去,抬眼正对上的是少女洋溢着光彩的视线。两人动作皆是一顿,旋即会心一笑。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调查这间屋子。看看哪些柜子是锁住的。也许真相就在其中。”洛天雪说着,就要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却被玉宇长卿给止住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中午了。”
“啊?”洛天雪不解地看着对方。
玉宇长卿的神色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不把话说清。她将他的话反复琢磨了几遍,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笑了,“哦!我去做饭。”
“我不是……”被揭穿了的玉宇长卿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无法解释。反倒是洛天雪好似看懂了他的心思一般道,“知道啦,你是怕弄坏风前辈的厨房嘛,我懂,我懂。”
说着,也不去看后者的神情,反正左不过是那吃瘪的模样,心情愉快地往厨房走去。
看着洛天雪离去的背影,玉宇长卿被拆穿的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旋即又沉重了几分。他一个人坐在桌前,手里是那颗珊瑚珠,面前是空空如也的盒子。
由打开的锁推测,里头的东西被取出是在他们找到盒子之后、洛天雪回来之前。这段时间里除了墨无心之外,再无其他人。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风穆庄常年都在南屏山,而墨无心又久居昆仑……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有盒子上的锁的钥匙?可是,若真是要隐瞒,取走了钥匙不就在堂而皇之地告诉他们,他们所要找的真相就在这间屋子里头么?这般欲盖弥彰的行为不像是墨无心如此谨慎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是他忽略了什么?
玉宇长卿眉头微皱,将珊瑚珠扔回了盒子里,起身踱步到了卧房门前。
轻轻推开半扇门,夏芜依旧睡着,安静恬淡的模样令他又一次想起墨无心。
玉宇长卿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这个人。好像他无处不在,渗透进了每件事情一般。隐隐地,他相信这一切皆有关联,然而究竟是何等关联,一时半儿也难以说清。
“长……”洛天雪从另一头的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正要问油盐酱醋搁在何处。谁料一抬眼望见的是他立在卧房门口,手放在半开的门上,视线朝着屋内,素来温和的侧脸上露出了名为担忧的神色。
她的心忽的一沉,目光迟迟无法从那扇门上移开。好似眼前的不是门,而是她与玉宇长卿之间再也迈不过去的阻碍。
他的心里记挂着、关心着的人是夏芜吧?所以才会等不及自己回来就先替她疗伤,才会站在她的房门口屡屡失神,才会……才会对自己的好感毫无回应。
心里既然已经住下了一个人,又如何能感应到别人?
是这样的吧?
洛天雪低垂着眼,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藏进了建筑的阴影里,连带着一起收起来的,还有愈发满溢起来的相思。
夏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便有人打开了房门。只见身长玉立的青年一步步靠近,走到床边停了下来。
“你醒了。还难受么?”
夏芜轻轻摇了摇头,弯曲起手臂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坐好,谁知玉宇长卿好似了解她的心意一般,先她一步将她扶着她半坐了,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伤口,还不忘调整身后的枕头,令她更加舒适。
夏芜微微侧过头,望见的是玉宇长卿双眼里自己的影子。如此近,好似在世间真的有另一个自己,正活在他温柔的眼眸里。她不禁又回忆起昏迷时背后伤口传来的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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