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出征准噶尔的大军浩浩荡荡开了拔,我们也终于回到了圆明园。
巧慧也自交晖园直接回到禛曦阁,巧慧噙着泪抱着弘瀚,弘瀚也搂着她的胳膊不撒手。我笑着看着两人一会儿,问巧慧:“侧福晋身子完全好了?”
巧慧拭去泪,笑着道:“好了,还又有喜事了呢。”我抿嘴而笑,绿芜有喜了,承欢即将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心中欣喜一会,又转念一想,现在已是三月底,算算日子,那这个孩子出世,就将失去至亲。
笑一下子僵在脸上,人也呆愣起来。巧慧见我神色不对,默默抱着弘瀚走了出去。我发了会呆,起身向外走去。
不知是因为去年冬天不冷,还是天气异常,这天虽是三月底了,可还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出了门,微风拂过,才觉得穿得少了些,裹了裹衣服,疾步朝着勤政殿方向走去。
许是我脚步匆促,身边又没有跟人。一路走去,宫女、太监们都微露惊诧神色,但都是一晃而过。还没有走到,远远的看见小顺子神色凝重,小跑着过来。
他猛然间见到我,一怔,但随即俯身打了一千,道:“奴才见过娘娘。”他双肩僵直,神色很是焦急,我心中微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殿中有何人在?”
小顺子一呆,抬头看我一眼,嗫嗫的咂咂嘴,面带为难之色。心里知道因上次他给我说了曾静等人的事,被高无庸杖责二十大板,以至于半个月没有起床,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开口向我说什么了。我暗暗叹口气,挥手让他走了。想想以后,更不会有人再给我说什么,大概胤禛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吧。
默站一会,深透口气,提步向前走去。未行两步,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小顺子去而复返,他走过来,道:“娘娘,皇上正在议事,娘娘还是不要前去的好。奴才奉命去诏张庭玉进宫,不能耽误,奴才这就走了。”
说完,竟不等我开口,就一溜烟的跑了。我心中一怔,小顺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御前侍候,行为举止很是小心,今天说话却是颠三倒四。两路大军应该还没到达,不会有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小顺子特意回来说这些。思索了会,虽是心中狐疑,但还是转身往回走去。
垂首缓步前行,边走边想着事。前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头望去,是小顺子一行三人,小顺子仍是一路小跑,后面的张庭玉撩着袍角,气喘吁吁的落于后面,张庭玉后面还有一人,低着头,看不清容貌,我心中震惊,这些老臣子都是泰山压顶面不改的主,今天发生的事太过反常。
心不由揪起来,三人走到我跟前,喘息未定,张庭玉便躬身行礼:“老臣见过贵妃娘娘。”这是朝廷重臣,此时又是要事在身,我急忙道:“皇上等你们,快去吧。”
三人离去之时,跟着后面一直低着头的人飞快抬起头望我一眼,我微怔一下,转身怔怔盯着这三人,难道会和此人有关。
心中悒郁、左思右想,忍了两日,还是不由得走到去勤政殿的必经之路等十三。心中乱糟糟的,半晌都无法平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十三终于缓步自殿门走出,我深透口气,默立在路边。
“等我?”十三走到跟前问,我点点头,问:“发生了何事?”十三瞅我一眼,轻声叹道:“既然朝堂的事,皇兄刻意不让你知道,你就不要再问了,也省得落下女子干政的嫌疑。”
我皱眉苦笑道:“不让我知道,我就不会担心了吗?他每次回来虽看起来很平静,可眉眼之间却蕴着强忍的怒意。”不知道就会有猜测,猜测的越多,我心里越无法平静下来。
十三沉吟一会儿,蹙眉道:“前几日皇兄不顾众臣反对,让曾静进了园子。”我一呆,身子有些无力,喃喃道:“原来真是注定的,只是这么做,外人看来,怕是欲盖弥彰吧,说这些是好的,如果曾静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杀人灭口。”
心中虽知曾静不会出事,我知道,可其他人知道吗?舆论引导着民心,民心关乎着江山稳定。心中猛地明白了那天随着张庭玉来的就是曾静,想想那日他的眼神,大概‘十罪’之一和我也有着关系吧。微微叹口气,无奈的笑笑。
十三侧头凝视我一会儿,不解地问:“什么事是注定的?”我浅浅笑笑,心中默想,一切都是循着历史的轨迹发展的,自己苦恼不已的所有事,都会发生,自己在这里,犹如沧海一粟,起不了什么作用。既是如此,担心归担心,烦恼归烦恼,我虽然知道了此事,但仍是阻碍不了什么。
于是,我微笑着道:“恭喜你了。”十三愣一下,后反应过来,笑闹道:“昨日里,绿芜还说,如果你再生一个,那就好了。承欢你教得很好,如若这个孩子不听话,也抱来给你。”我心中一沉,一时之间心中酸涩难奈,鼻头酸酸的。
十三侧头静默一会儿,忽地抬头目注着我道:“若曦,你近来这些日子为何对朝堂上的事如此关心,这不像你,以前你也只是对与八哥、十四弟有关的事上心。但现在,八哥已故,十四弟和四哥一母同胞,况且十四弟也没什么事,你还担心什么,总觉得你心里有股东西,有些说不清。”
他蹙眉想了半晌,又道:“那是恐惧,你到底害怕些什么,你和四哥刚刚相认的日子,我心里很庆幸,庆幸你变得理智,但是如今,你又如以前,你忘了当年你的病是怎么来了,‘长年忧思过甚’。这阵子朝事繁忙,我们见面时间不多,但我仍能感觉到你的变化,四哥和你朝夕相处,他能感觉不到吗,你想让他忙完朝事,还要担心你吗?”
我嘴角逸出一丝苦笑,是呀,我能觉察到他隐忍的愤怒,他一定也能感觉到我的担忧。
日子转眼之眼已到盛夏,经过这几个月里,我努力调整心态,虽然心里依然揪得难受,但表面上已平静下来。整日里,只是待在禛曦阁内看菊香指挥着小宫女种些花草,把阁内路面以外的地面全种植上草皮。因此,现在阁内地上有草、草上有花、花上有树,绿草如菌,繁花又开于翠叶丛枝之中,站在其中,只觉得幽香远溢,沁人心脾。
见我如此,胤禛一直蹙着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只是偶有失神之时,才会紧抿薄唇,眸含隐怒。在这时,我虽看似平静,其实却是满腹感伤、心痛莫名。
坐在躺椅上,笑看着秋千架上菊香抱着弘瀚慢慢的荡来荡去,弘瀚一手抓着秋千的绳子,一手推着菊香:“下去,你下去。”菊香朝我讪讪笑笑道:“娘娘,小阿哥想自己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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