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进军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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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大纛之下,梁军主将黝黑的脸庞上肌肉抽搐,看上去有些狰狞,此人姓易名戎,正是在军议时坚决主张迎头痛击吴军之人,孔勍虽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但还是给予他八千兵,让其尽可能的延缓吴军前进的速度,争取时间完成坚壁清野的目的。易戎引兵至蛮水后便立即将桥梁毁坏,对岸的船只也全部集中到北岸,分遣游哨,严加把守,防止吴军偷渡。结果当日早上,数名在河岸上巡逻的游骑发现河滩上有数具吴兵和牲畜的尸体,经过检查后断定是溺水而亡。久经戎行的易戎判断应该有吴军分遣队在上游潜渡,而这些便是渡河时溺死飘流下来的。做出这个判断后,易戎十分兴奋,他立即下令在营中只留下老弱,虚张旗帜,给对岸的吴兵以己方主力尚在营中的假象,自己则率领主力沿河而上,伏兵于河岸狭窄平原左侧的小丘陵上,准备一旦吴军分遣渡河支队落入埋伏圈,便发起猛攻,将其赶入河中。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吴军落入套中,但却如此难缠,将自己的前锋打得一败涂地。

这时梁军的第一次进攻已经垮下来了,梁军丢下的尸体几乎将那段官道填的满满当当,与两边平齐。击溃了敌军进攻的吴军也不敢反击,毕竟遭到突然袭击的他们还不明白敌军的虚实,与其贸然冲击,不如占据有利地形,以静制动为上,方才还杀声震天的战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见战场中央伤者的哀号,垂死者的呻吟交杂在一起,仿佛不似人间。

十余个狼狈不堪的军汉跪伏在地上,面孔紧贴地面,瑟瑟发抖,易戎在一张胡床之上,黝黑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从他森冷的语音中,还是可感觉到此时他胸中压抑的怒火。“闻鼓不进,临阵退却,弃军独归,尔等说当如何处置呀?”

这些军汉都是梁军先锋拜会的军官,自然是对“十七斩五十四禁”军法背的滚瓜烂熟的,听到易戎这般问话,个个磕头如同捣蒜一般,连声道:“吾辈该死,只请军主看在往日情分上,给吾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死在战阵之上!”

两厢的将佐有与其中交情好的,也赶忙帮忙求情,易戎冷笑一声道:“死在战阵之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来人,将这些家伙拖下去枭首示众,逃回的士卒若是失却队目的,一律拔队斩,让全军将士知道,临阵退却只有这个下场!”

随着易戎的命令声,两厢立刻冲出一群如狼似虎的牙兵将这些军官们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呈送上十几枚血淋淋的首级上来,悬挂在旗杆之上示众。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哀求之声,却是正在执行拔队斩,这本是朱温订立的军法:“凡将校有战没者,所部兵悉斩之”,只是后来士卒多有逃匿山中,为祸一方,才将此法废除,今日易戎恼怒到了极点,竟将此法重新翻出来,诸将佐见状,也不敢惹祸上身,出言劝谏。

待到处置完了溃兵,易容重新展开兵力准备发起猛攻,这次他亲自领主力四千人进攻河边的吴军主力,然后遣副将领千人进攻据高地而守的李益民部。高地上的李益民部看到围攻过来的敌军人数甚多,数倍于己,纷纷脸色大变,齐声道:“军主,粱贼数倍于我,不如弃高地与吕都督合兵一处为上!”

李益民稍一观察梁军军势,摇头道:“不可,吾辈多为骑士,乃离合之兵,若退至河边以就本阵,所在狭促,无回旋之地,乃自致死地!粱贼人数虽众,但初战已被我夺气,且我已据地利,居高临下,若诸军听我安排,不难破之!”

众人见主将镇定自若,也渐渐镇定了下来,李益民见状,便将属下骑兵分为两队,自己领了一队下山,剩下一队则留守山头。梁军见吴骑冲下山来,纷纷停住脚步,持矛相待。李益民只是分遣骑士轮流驰骋,左右略其阵,弯弓张矢,梁军若前击,吴骑则退,待到坐骑稍累,李益民则退回高地,与山上守骑交换,若梁军攻山,山下骑则攻其背,如是者数次之后,梁军不得休息进食,疲敝交加,行动也渐渐迟缓起来。高地上李益民看的清楚,赶忙下令击鼓摇动,自领已经养精蓄锐依旧的骑兵居高临下,直扑攻山梁军主将所在。梁军本已苦战多时,精神懈怠,突然遭到猛扑,队形大乱,粱将大声呼喊,想要重新掌握部队,却被李益民一箭射落马下,乱马踩死。攻山梁军顿时大溃。

与此同时,吕宏凯处战事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梁军在易戎残酷的军法威逼下,向河岸旁的吴军发起了疯狂的攻势,据有讽刺意味的是,易戎选择河岸便的狭窄战场固然使得吴军无法逃跑,也使得自己无法发挥自己数量上的优势,绕过阵线攻击吴军的侧背。面对吴军的使用的十六尺长枪和火绳枪,梁军虽然死伤惨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数量上的优势也在渐渐起作用,在击退三波粱军攻势后,最前列的八个吴军方阵已经少了两个,其余六个人数也稀疏了不少,吕宏凯不得不将自己的卫队和杂役都补充上去才能够维持住战线没有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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