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尽佛光(上)(1 / 2)
红戈壁,天轮寺。
下午六点,被祝童从沙漠营地放回的喇嘛回到了天轮寺。
红戈壁上沒什么高峻的山峰,天轮寺建在牛角岭东南,是为了靠这座不高的红石山抵挡來自西北方向的烈风。
每年六至八月,最后一束霞光照例要在天轮寺主殿顶端的一百零八片金瓦上舞动出最后的辉煌。
天轮寺当初选址的喇嘛应该沒想到,那透过牛角岭两角之间狭窄缝隙射过來的夕阳,会成为天轮寺被人广为传颂的八景之一,落日佛光。
索翁达活佛的大弟子洛迦哥仁前天刚回转布天寺,如今在天轮寺主事的是那个曾经想图谋布天寺的贡嘎木活佛。
贡嘎木活佛第一时间把那喇嘛叫來,询问过情况后,脸色沒有丝毫变化,只是安慰那喇嘛一番,让放心回去休息。
落日佛光持续了一刻钟,贡嘎木走出大殿,仰头注视那一百零八片金瓦上残余的流光,心里涌起一阵惋惜,他知道,很可能在明天之后,他再也无缘欣赏落日佛光的的魅力了。
对将要失去的失去天轮寺这个道场,贡嘎木也只是有些惋惜,并沒有太多的感觉,天轮寺本來就不属于布天寺,其实也无所谓失去。
况且,洛迦哥仁回归布天寺时带走了天轮寺大批财物。
如今的天轮寺,除了大殿上那尊无价之宝紫金根地藏王菩萨,基本上就剩个空架子了。
惋惜的是天轮寺在西京丰厚的信望与在人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只怕要从此烟消云散了。
天轮寺三百僧众中修习密宗功法的有四十八人,其中修为卓越的十二人中,有四位在前任主持活佛于鹰佛的争斗中修为被破,还有八位有两位离寺出走,两位根骨最佳的被洛迦哥仁收为弟子随他回布天寺了。
余下的四位随曲桑卓姆活佛去沙漠营地,回來的只有这一个,贡嘎木手下只有他带來的六位布天寺的铁棍喇嘛。
祝童说他明天上午來,就凭天轮寺现在的力量,结果可想而知。
但贡嘎木也不敢就这么放弃天轮寺,沒有鹰佛的法示,他不敢走;那六位铁棍喇嘛也不会跟他走,他们都是鹰佛的亲卫,从小就生活在鹰佛身边,只在鹰佛法示的范围内,他们才会听从贡嘎木的指挥。
鹰佛的上一个法示是,让他们协助贡嘎木镇守天轮寺。
夕阳落入西天,夜幕完全降临,漆黑的天幕上满是清冷的星光。
“无月之夜,”贡嘎木看一眼星光下牛角岭狰狞而阴冷轮廓,叹口气走向天轮寺后院的白殿。
中午的时候,布天寺的两位圣光喇嘛中的送來了两个人,贡嘎木认识其中一位是鼎鼎大名的金佛寺空雪大师,人称雪狂僧,另一个年轻人,贡嘎木从未见过。
圣光喇嘛也是两个高手,但那两位地位崇高的圣光喇嘛根本不是贡嘎木能指挥得了的。
布天寺分为内外两院,圣光殿是布天寺最隐秘的所在,里面的圣光喇嘛是仅次于鹰佛,共有九位,可说是一群超然的存在,他们守护的圣光殿内供奉着第一世鹰佛留下的传承宝物:吼天圣光杵。
索翁达活佛在沒有得到吼天圣光杵的认可之前只是布天寺外院活佛,圣光喇嘛们对他并沒有多少敬意,得到了吼天圣光杵的认可,九大圣光喇嘛们才对他敬若神明,索翁达活佛才被称为鹰佛,成为布天寺真正的主人。
想起來他就后怕,当初,他怎么会认为凭自己的修为能成为布天寺的主人,这些圣光喇嘛随便出來一位,都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天轮寺内黑黢黢的,偏殿内透出的昏暗的灯光不足以驱散红戈壁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不是沒有电,而是寺内不允许用电。
随着天轮路的通车,供电线路也扯到了天轮寺外;那一片正在兴起的居民区与商业设施中都用上了电,可天轮寺内依旧靠酥油灯照明。
來到白殿门前,贡嘎木停下脚步,恭敬地对里面说明來意。
过了一会儿,白殿殿门开启,殿内明亮的酥油灯光涌着仁杰萨尊活佛出來了。
贡嘎木一愣,他这几天都在天轮寺,根本不知道仁杰萨尊活佛什么时候到的。
想想也不奇怪,在归与鹰佛门下之前,仁杰萨尊活佛是藏南山塔寺的主持活佛,与同在藏南的雪鼓寺女活佛同属花教传承寺院,关系非同一般。
现在,曲桑卓姆出事了,被祝童扣为人质,仁杰萨尊得到消息当然会第一时间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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