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庇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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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点点头,想起十四阿哥请旨“和谈”之事,道:“对了,怎么听说十四阿哥要回京?”

听了这个,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可不是么?当了几年大将军王,要是不回来显摆显摆,那不是成了锦衣夜行?听说德妃娘娘正忙着,为弘明选皇孙福晋。那位向来为皇父宠爱,允他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也是寻常。”

原还怕十六阿哥因十五阿哥的缘故,同十四阿哥有所牵扯,见他如此,曹颙也就放下心。

两人就着一壶莲花白,边吃酒,边说起别后这一个月的详情。

听十六阿哥提游寺之乐,与同四阿哥的邂逅,还有兄弟两人的“志趣相投”,曹颙不禁莞尔。

“十六爷倒是转了姓子,之前拉着十六爷去,十六爷也不稀罕的?”曹颙笑着说道。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道:“爷终于明白为何早年姨父要送孚若去佛堂了,还有四哥为何做足吃斋念佛的姿态。佛室清净,想要算计人,脑子更加清明。”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曹颙好奇问道:“是谁得罪了十六爷?”

十六阿哥端起酒盅,酌了一口,却是卖起了关子,悠哉说道:“难道爷是睚眦必报的的小气人?谁说算计,就算害人了,还不兴爷以德报‘德’。”

说到最后那个“德”字,十六阿哥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眼中的恨意再无掩饰。

曹颙不是愚蠢之人,见十六阿哥情绪激荡,给他斟满酒,道:“阿哥所之事,同永和宫那位有干系?”

因这其中涉及十六阿哥丧子之痛,曹颙也带了几分小心。

十六阿哥阴沉着脸,道:“她倒是没有胆子,谋害皇孙。只是李氏平素是个胆小的,若是没人鼓动,断不会生出这般歹毒心肠。她又惯是装好人,我也是私下里查了两年,才寻到些蛛丝马迹。我一个无爵无权的皇子,她还不至于将我放在眼里。鼓动李氏闹,不过是因我福晋是宜妃娘娘的侄女,她乐得看热闹罢了。”

曹颙听了,倒是意外得紧,实没想到德妃牵扯到十六阿哥的家务事中。

或许她并没有十六阿哥认定的这样歹毒,毕竟万事都有讲因果。身为后宫主位,在宫廷之中位高权重,若是为了单单与宜妃斗气,就费心筹划这个,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曹颙也没有与十六阿哥争辩。

人心就是如此,总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李氏是十六阿哥第一个女人,又是他长子之母,两人恩爱十来年,个中情义,不是一句话就能抹杀。

相信是德妃存了“歹心”,总比悔恨自己“有眼无珠”,心里要舒服的多。

“不管怎样,她是两位皇子阿哥之母,十六爷就算心里着恼,也别露了行迹……十四爷还好,四爷那边,最好别生了嫌隙……”说到这里,他压低了音量道:“那位也不年轻了,十六阿哥还是稍安勿躁。”

若是他记得没错,这德妃娘娘可不是长寿之人,康熙驾崩没多久,也跟着薨了。

后世野史,还有说她因小儿子失了皇位,拒绝当太后,康熙灵前撞柱自尽的。

都是小说家言,不可尽信。但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在丈夫驾崩,小儿子圈禁后,郁郁而终,也是寻常。

“孚若放心,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是等着看热闹罢了。我心里虽恨,却也没糊涂到想要撕破脸的地步。”十六阿哥说道。

见十六阿哥有分寸,曹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嫡子相继过世后,十六阿哥的心情就一直低迷,发泄一下心中郁结也好……*京城,皇宫,阿哥所,十六阿哥住处。

十六福晋满眼赤红,屋子里一片愁云惨淡。

十四福晋与十七福晋陪在一边,见她如此,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若说宗室福晋中,十六福晋同十六阿哥琴瑟相合,向来为人羡慕。

但是夫妻再恩爱又如何,子女缘薄,连折了三个小阿哥。

如今,难道这半岁的小格格,也站不住么?

这小格格出生后,一直没断了药,年初更是染了肺痈。虽说太医没有明说,但是说都晓得,这个小格格不是长寿的,只是谁也不敢对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说。

十六福晋虽忧心女儿,但是也没有拉着丈夫,不让他随扈当差的道理。原还以为熬过冬天与春天,小格格半岁了,身子骨会结实些。

没曾想到,自打十六阿哥出京,小格格的肺痈就犯了。襁褓之中的婴儿,除了会哭,就是“咳”个不停。

摇篮中,半岁的小格格满脸青紫,直翻白眼,眼看就要不行。

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已经满脑子是汗,道:“十六福晋,小格格被痰卡住了,快使人将小格格的痰吸出来,迟了就……”

十四福晋与十七福晋听了这般凶险,都变了脸色。

十六福晋却没有寻人的意思,上前一步,抱起女儿,低下头,口对口地从女儿嘴里吸出一口浓痰。

小格格一口气出来,开始“娃娃”大哭,因哭得急了,原本青紫的脸色儿转为通红。

十六福晋将女儿抱在怀里,眼泪给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落下。

十四福晋与十七福晋,也跟着红了眼圈。

这会儿功夫,小格格在母亲怀里不舒服,又开始咳了。

太医忙道:“十六福晋,还是放下小格格,让小格格斜靠着好。”

十六福晋心疼女儿,赶紧依言而行,用檀木如意将摇车的一头垫高,将女儿放下。

小格格躺着舒服了,就止了咳,渐渐地连哭声也止了,小嘴打了个哈欠,幽幽睡去。

十六福晋贪恋地看着女儿,抚了抚胸口,擦了眼泪,带着众人到外厅来。

“太医,小格格今早就止了烧,用不用换方子?”十六福晋开口问道。

“既是止了烧,那退热的方子就能停了,止咳的方子还得用,微臣再写个清肺清火的方子。”老太医躬身回道。

十六福晋点点头,叫内侍包了银封,送老太医出去……*十六阿哥得知女儿病重的消息,已经是数曰后。

不过,收到的并不是凶讯,而后十六福晋的报喜之信。

信中十六福晋满是欢喜雀跃,小格格的肺痈之症已经渐好了,已经请好几个太医看过,都说小格格脉象已显稳健,再服旬曰,就能止了药。

十六阿哥到热河逢庙就拜之事,已经传到京中,十六福晋也有所耳闻。对于丈夫此举,她感激不已。

她触动颇深,以为幼女死里逃生,全是丈夫积攒功德的缘故,也跟娘家额娘说了,从寺里请了观音娘娘供奉……十六阿哥拿着这信,看着书案上燃着檀香的香炉,收了平素的轻狂之心,喃喃道:“功德,佛祖庇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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