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九十九章 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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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十丈处,这是要提前下马?

年大将军,何时这样谦让有礼过?

李维钧还以为是看在范时捷的面子,年羹尧才会如此;范时捷则是想着,年羹尧如此,是不是在直隶官员前,给自己的心腹体面。

似乎,他们两人都错了。

年羹尧勒住马缰,却没有下马的意思。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就有个年轻武官策马近前,道:“直隶巡抚李维钧可在?”

李维钧早年做过年羹尧属下,又为年羹尧倚重,与年羹尧身边近人多是相识。

眼前这人,李维钧也认识,正是年羹尧一同年之子,投奔到年羹尧帐下。

看着他大喇喇骑马上前,当着自己面,像是不认识似的,连官职带姓名一起叫,李维钧心里一抖,晓得不对劲。

接官接出这样的场景,后头的文武官员,也都摸不着头脑,齐刷刷地望向李维钧。

李维钧只觉得后背冷汗直流,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自己出了纰漏,硬着头皮抬头道:“本抚在此,敢问这位大人……”

那年轻武官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大将军问,紫缰黄带在此,尔等为何不跪迎,藐视天恩否?”

李维钧闻言,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一时间生出许多怨恨,年羹尧就算“衣锦还乡”想要显摆,也不该拿自己做筏子,众目睽睽之下,太不给自己留情面。

可是年羹尧手中握着的,腰间系的,确实是“紫缰”与“黄带子”这两样御赐之物。

李维钧挤出几分笑,道:“是本抚失礼,理当跪迎大将军。”

那年轻武官没有立时就走,又说了一句:“大将军有令,不要挡了官道。”

李维钧听了,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半晌方应了一声。

范时捷在旁,已是觉得不对。

即便年羹尧身上有御赐之物,也不当如此托大,要一省巡抚跪迎。又是在一省官员前,当众使人吩咐李维钧。与其说他招摇,更像是故意落李维钧颜面。

毕竟,人人都以为,李维钧是年羹尧嫡系。

现下,年羹尧这做派,可不像是对自己人的样子。

后边的官员,看到这番变故,已经有不少人交头接耳,说起此事。

李维钧僵硬地转过身体,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冷冷地看像两个大嗓门官员。

那两人一哆嗦,立时收声。

不管顶头上司是不是年大将军的嫡系,想要收拾他们,还是小菜一碟。

“让出官道……”李维钧缓缓地说道:“左右分列,跪迎大将军……”

众人还没醒过神来,李维钧已经先前一步,走到官道左边,双膝跪下。

这个时候,他脑子木木的,已是忘了去让范时捷。就算神智清明,他也不可能让范时捷先跪。

年羹尧是在直隶地面,要的是他这个直隶巡抚,带领直隶官员跪迎。

见本省巡抚都跪了,那些随行官员,才明白刚才那一句吩咐的意思,浑浑噩噩地跪了官道两边。

场上,只剩下范时捷还有那十来个陕西官员还站着。

那些官员也被这场面闹糊涂了,望向范时捷。

看着前面几百铁骑,再看着眼前跪下这一百多官员,范时捷不由生出几分焦躁,总觉得哪里错了。随即,他只觉得周身一寒。

不用抬头,他便晓得,望向自己的是谁。

不管是什么缘故使得年大将军如此高调,既是他使人吩咐众人跪迎,再有人站着,就是对他的忤逆。

范时捷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低着头移步到官道左侧空地跪下。

见他如此,其他陕西官员也呼啦啦跟过去,跪在他身后。

年羹尧面前,再无一人。

他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摇了摇手中缰绳,骑马向前。

在他的驾驭下,胯下马匹走得极为稳健。

“哒哒……”

“哒哒……”

直用了一刻钟,马蹄声才由远而近,又渐渐远去……*户部,衙门。

曹颙的眉头皱成一团,倒霉催的,怎么郊迎年羹尧的文武大臣里,就有自己的名字……*年大将军的气势,憋得小九脸红脖子粗啊,换了好几个出场方式,码得自己心情都阴沉沉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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