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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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陆军中将曲同丰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当年甲午海战之时他就在定远号巡洋舰上当二等轮机员,后来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科毕业,论起资历来,就连徐树铮也要称他一声学长。

曹三傻子和吴小鬼奇兵倒段,身为段系四大金刚之一的曲同丰领命出征,以边防军第一师师长的身份兼任定**西路前敌副总司令,率领大军与吴佩孚的第三师对阵。

西路军的总司令是段芝贵,可这位皮条客将军整天坐在长辛店的专列上打麻将,根本不问战事,于是指挥权就落到副司令曲同丰身上,由他指挥西路军五万人马。

对于这场仗的胜负,曲同丰心里还是满有数的,西北边防军的前身就是参战军,参战军是干什么的,那是准备开赴欧洲参加世界大战的,大到拉火炮的挽马,小到军装上的扣子,全部都是日本货,伙食也不赖,肉罐头、水果罐头管够,大夏天的还有冰镇汽水供应。

曲同丰曾经留学日本,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当今世界打仗拼的是什么,是钢铁、给养,没枪没炮没子弹,光拿口号上,管蛋用!

吴佩孚的第三师是有点名气,可那是他们运气好,碰上的都是软脚虾,遇到武装到牙齿的边防军让他再狂一个试试?不把丫挺的打出屎来都不算好汉。

如同曲同丰预料的那样,两天前正式开战后,边防军势如破竹,东路军在徐树铮的率领下,击败直军占领杨村,天津指日可下,西路战事也颇为顺利,今天前方发来战报,吴佩孚大败,已经退出高碑店向保定方向撤退,曲同丰闻讯后随即将前敌指挥部南移,傍晚时分在涿州以南,高碑店以北的松林店安营扎寨。

司令部设在村南头的祠堂里,参谋人员按照曲司令的意思制订作战计划,还编了一句话让士兵们传唱:直捣保定府,活捉吴小鬼。

曲同丰兴奋的彻夜未眠,连夜让人从北京找来裁缝,为自己量体裁衣,制作上将大礼服,他甚至连上将肩章都给自己预备好了,缝在肩膀上对着镜子洋洋自得。

一直折腾到凌晨时分,曲司令才觉得困意袭来,脱了马靴和军装,在躺椅上假寐了一会,正做美梦呢,忽然一声巨响,惊得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夹杂着枪声和喊声,外面乱成一锅粥,刚开始曲同丰还强作镇定,让副官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副官跑出去一看就傻了眼,火光冲天人喊马嘶,熊熊烈焰中不知道多少人在狂奔。

松林店弹丸大的地方,驻扎着定**西路司令部,边防军第一师的师部,第三师第五混成旅的一个骑兵连,陆军十三师的辎重营,还有徐树铮那边第二混成旅的一个连,这些部队互不隶属,谁也不认识谁,全乱套了。

副官急报曲司令,曲司令立刻意识到这是吴小鬼偷营!司令部地处战线后方,大部队都在几十里外,单凭一个警卫营根本挡不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一声令下,护兵们架起司令就走,匆忙间连马靴都没来得及穿,只顺手拿了件军装,刚从祠堂侧门钻出来,迎面一群战马冲过来,将走在前面的护兵冲了个七零八落,紧接着一个骑士举枪就打,护兵们应声而倒,曲司令稀里糊涂就被俘虏了。

误打误撞竟然生擒了一个陆军上将,陈子锟豪气万丈,刚要纵马疾驰,胯下这匹战马却中了一颗流弹,长嘶一声倒地不起,将陈子锟压在了下面,曲司令摔了个七荤八素,爬起来就跑,别看他体态肥胖,跑起来到挺快。

王德贵见状急了眼,纵马从后面追上,一个饿虎扑食将曲同丰扑倒在地,照着脑袋瓜就是一顿老拳。

李长胜随后赶来,勒马停下,招呼赵玉峰一起将战马尸体搬开,关切的问道:“陈大个子,没受伤吧?”

陈子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没事,快走!”

可剩下的两匹战马也撒开蹄子跑了,陈子锟一咬牙,从地上死人身上摘下两支花机关枪,抛了一支给王德贵道:“汽车!”

王德贵会意,接了枪一马当先杀向停放汽车的地方,陈子锟将曲同丰抗在肩上,单手端着花机关枪紧跟其后,嘴里还吆喝着:“都闪开,司令受伤了!”

这一招还真好使,路上居然没人阻拦他们,奔到汽车旁,陈子锟拉开车门将昏迷不醒的上将丢进去,自己从司机位置下面抄了根曲轴,到车头前猛摇起来。

李长胜和赵玉峰也钻进了汽车后座,王德贵跳在旁持枪警戒,听到汽车轰鸣声响起,他迅速拉开车门跳了进去,花机关依然对着前方。

陈子锟也跳上车,迅速打开车灯,一踩油门,汽车呜的一声怪叫开动了,沿着来时的路向村口冲去。

前方数百步兵乱糟糟的堵住去路,陈子锟猛按喇叭,雪亮的车灯照的大兵们睁不开眼睛,王德贵举枪朝天扫了一梭子,大叫道:“都闪开!”

身后忽然枪声大作,有人高喊:“拦住汽车,他们绑了曲司令!”

陈子锟当机立断,紧咬牙关,猛踩油门朝着人多的地方就冲了过来,王德贵身子从车窗里探出来,手中花机关枪扇面扫射,大兵们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栽倒在地,没被打倒的也被汽车撞飞。

汽车呼啸而来,村口掩体里的重机枪本来枪口向外,此时再想调整方向也来不及了,岗哨刚要举起步枪,一颗冒烟的手榴弹就丢了过来,炸的他们鬼哭狼嚎。

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陈子锟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摸摸身上,全须全尾,又问大家:“都没事吧?”

激战中肾上腺素上升,就算中了子弹也觉不到疼,所以陈子锟有此一问。

王德贵笑道:“菩萨保佑,连根毫毛都没伤到。”

李长胜也笑了:“当兵二十年,这场仗打得最过瘾。”

陈子锟道:“还想再过把瘾不?”

赵玉峰抹一把头上的冷汗,惊魂未定:“哎呀妈呀,打死也不来第二回了,我这小心肝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的。”

哄堂大笑,陈子锟道:“瞅瞅咱捞的大鱼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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