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谁家碧玉箫 1(1 / 2)
一场宴席,以江九儿等人兴冲冲来、悻悻然去而告终。映弦含笑对司徒素说道:“我听说这三个人近日在信王府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把自己当成王府里的上宾。公主你今天可算是给他们一点颜色好看了。”司徒素道:“我也不敢就此断言这几人心怀叵测,但是这等游手好闲之辈,在信王府呆得越久,皇弟便会被他们误导得越厉害。只盼他能迟早醒悟才是。”映弦却想:这江九儿靠胡乱解信才进得王府,你要是知道这一节,便知此人多半是另有所图。想归想,当下却不再多言。
这几日早晨仍与纪凌荒在浣璎池畔练剑。他还是恪尽职守,然而教授剑法之余,却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碧蓝如洗的高天之下,除了兵器格斗声外,便只剩下了风吟之声。这日练剑完毕,映弦再也忍不住,问道:“纪公子,信王府中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的变故?”
纪凌荒答道:“跟平日一样,殿下也并未有多少收敛。”
“那不知纪公子如何看待此三人?”
纪凌荒冷笑一声:“小人得志,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觉得,这个江九儿,来路不明,恐怕不会是只想邀宠这么简单。”
“哦,何以见得?”
映弦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信王殿下与你得到的那封信,它的内容,江九儿根本就是在胡编乱造。”
纪凌荒讶然:“胡编乱造?你确定?”
映弦用力点点头,道:“我确定,是因为我看得懂。”又颇为忸怩地说道:“至于我为什么看得懂,实不相瞒,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我从前跟别人学过这样的语言,之后我……”
“那你说说,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只犹豫了片刻,映弦便将信中所述之事和盘托出。纪凌荒不由发了一阵呆,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救的黄发人当时一脸的惊恐焦虑,像是有什么惊天变故。怎么可能是江九儿所说的父子家书呢。呵呵,可笑,可笑。”一边说一边使劲摇自己的脑袋。
映弦松了一口气:“纪公子无需自责。不过,你既然已知江九儿居心叵测,不知以后应该如何应对?”
纪凌荒蹙眉道:“二皇子此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耍起性子来谁也管不住。若是就这么告诉他,他定然不肯认错,说不定反而会更加宠爱那三人。此事只能另作它谋。”他说到这里,抱拳屈身,朝映弦施礼,道:“凌荒多谢姑娘提醒。”
映弦忙道:“公子不必客气。只盼你能想出什么法子让殿下尽快看清楚这几人面目才好。”
纪凌荒静默片刻,忽而微微一笑,直如晴云过冈,清泉一泓:“主意倒不是没有。待我回去好生斟酌一番。”说罢望了望天,便跟映弦告别。
映弦见他背影渐渐远去,耳畔鸟语呢喃,脑海里盘萦着一个念头:不知纪公子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三人?
*****
几日之后,便是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映弦一早起床,觉得天气十分闷热。到了正午时分,公主府里里外外已洒了雄黄水,门楣、堂中均挂上用红线捆住的菖蒲与艾蒿。每个人又都发了个香囊。听晴烟所说,那香囊内装有朱砂、雄黄、白芷、川穹、辛夷、藿香等香药,用丝绸包好,再用五色丝线缠住,便能辟邪防病。每个人拿到的香囊形状又不尽相同。映弦选了一个粉红桃形的,帮晴烟挑了红石榴的。一瞅,兰裳是白色并蒂莲,蕙衣是黄葫芦,馨亭最后选,便拿了一个浅绿圆形的。底部皆垂有流苏,闻着清香怡人。
下午,兰裳、蕙衣跟随司徒素去了丞相府。映弦留在府中无所事事,弹了一阵子《青山引》。不禁浮想联翩:不知这纪公子和二皇子此刻又在做什么?如此心神不宁挨到傍晚,没想到司徒曦竟自己找上了门来。
眼前的司徒曦,头戴软纱簇花巾,穿一领石青色叶纹织金云肩袍,腰束文武双穗绦,系着个浅蓝色方胜形香囊,玉树临风,神采奕奕。见了面,劈头便问:“你要不要跟我去江边?”
映弦下意识向司徒曦身后一望,问道:“就殿下你一人么?”
“是啊,你觉得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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