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驱虎吞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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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海面上风起云涌,转眼间豆粒大小的雨珠,就犹如万箭齐发般,从广阔无穹的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坠落,在天与地之间,拉出了一条条晶莹的雨丝。

八名队长都没有动,他们就静静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中间的那堆篝火,在突如其来的暴雨倾射下不断摇曳,拼死挣扎,用它的热力,把落入火堆中的雨滴,蒸发成了袅袅的水气。在最初的几十秒钟时间里,水与火的对抗,是势均力敌,可是当海潮在风的吹动下,汹涌而至,越过海岛最前沿的岩石,直接冲上了沙滩时,他们中间的火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叹息,就被海水彻底浇灭。

海浪已经冲到了身边,八名队长仍然没有动,甚至就连柴堆被海浪冲散,炭灰混合着海水,流淌到他们的身上,他们都没有丝毫动容。

两分钟后,这场看似能够持续很久的倾盆大雨,就像是它的到来般,又突然停了。除了四周的树叶上,仍然有水珠在缓缓淌落,地面又多了几个水坑之外,四周又恢复了夜的平静与清爽。就连刚才汹涌而至的海潮,也用最温柔的姿态,一点点的退却。

海岛上的天气,就是这样莫测多变。

八个队长目光一起落到了他们面前,那堆已经被海浪冲得支离破碎的木柴上,在黑暗笼罩下,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孔,都变得模糊起来。

风影楼伸手从身边,抓起了一把饱含着海水的沙子,低声道:“起誓吧!”

所有队长都拔出了自己的自卫武器,他们随身携带的格斗军刀,已经全部被收缴回去,他们现在使用的,都是用竹子、木片自制的刀具。八个人用平静而缓慢的动作,把“军刀”慢慢刺入了松软的沙面,他们就这样一直刺下去,直到确定无论海浪如何劲急,“军刀”也不会被冲走为止。

这是在越战时,一名侦察连上尉,创造出来的独特誓言。

当一个部队指挥官,把他的军刀刺入防线最后翼时,他已经用自己无悔的青春与忠诚,立下了最坚定的誓言。除非完成任务,除非得到上级的命令,无论面对任何强敌,绝不撤退,更不逃跑,否则的话,当他越过那把刺刀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抓起那把刺刀,捅进他的身体。

八把手工制成的“军刀”,深深刺入了沙滩,形成了一个代表了生生不息的圆环形状。

在彼此对视中,八名队长,一起背诵起他们踏入军营,面对红旗时,发下的誓言:“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

这些词,在某些“聪明”的人耳朵里,应该是够好笑,够白痴的吧?八名队长,一开始只是低声背诵着他们曾经的誓言,可是念着、念着他们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念着念着,他们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在几十年前,面对瞬息多变的国际局势,面对一双双敌视的眼睛,他们的前辈们,不就是在这样坚定的誓言中,握紧了手中的枪,带着一个军人的责任与光荣,义无返顾的走向了那生死未卜的战场,书写出一段又一段可歌可泣的人间传奇?!

不就是那些先烈的傻,那些先烈的痴,现在的中国,才可以昂首挺胸的昂立在世界之巅,让世界看到东方巨龙,正在一点点的腾飞,直至绽放出它经久不衰的灿烂与光华?!

八只同样有力的大手,在他们用“刺刀”拼出的“圆”上面,一层层的叠加,感受着对方身体里,那蕴藏着的爆炸姓力量,感受着这种手挽手,心连心,那种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最动人滋味,一个词语就那样突如其来,又那样鲜明的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吾道不孤!”

……

看着通过切入中国南海舰队内部通讯系统,窃取到的实况画面,远在万里之外的金择喜,再一次鼓掌了。“能在身陷绝境的时候,依然散发出最强大自信与领袖魅力,把每一个人都牢牢吸引到自己身边,形成最坚固整体,把恐慌与无助,这些负面情绪彻底排斥在外,这些队长级别的人物,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只不过,你们要是认为,一起插上几把木刀子,背上几句参军时,曾经读过的誓言,就能破解了我为你们精心打造的死亡游戏,这未免也太小看我金择喜了吧?”说到这里,金择喜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只要没有出去执行任务,永远会跟在自己身边,永远会站在房间最阴暗角落里的刘伟,淡然道:“你曾经和他们大打出手,更曾经仔细研究过他们每一支参赛队伍的资料,说说看,他们有什么致命弱点。”

金择喜说这些话的时候,这间机要作战室里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竖直了耳朵。

在金择喜加入他们之前,“怒狮”组织,只不过是佛罗伽西亚岛国中,一个不入流的军事抵抗组织,他们被政斧军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勉强守住几个他们经营了十几年时间的战略要塞,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生存空间。可是金择喜这位军师,却犹如最伟大的魔法师般,以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对整个“怒狮”组织,进行了大刀阔斧式的改革。

他一改以前“怒狮”组织只知道用恐怖袭击,自杀式爆炸,来打击政斧军,开得神憎鬼厌的现状。他大力发展地方经济,培养军事人才,把“怒狮”组织的辖区管理得井井有条,更通过拉笼,收买,煽动种族仇恨等方法,慢慢从内部腐化政斧军;同时,金择喜又代表“怒狮”组织,和国外雇佣军定制军事合作协议,直到“怒狮”组织发动政变时,佛罗伽西亚岛国元首才震惊的发现,还能继续接受他指挥的政斧军,已经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他要面对的,却是蜂拥而至的叛军,国外雇佣兵,“怒狮”组织成员,和因为种族仇恨,而失去理姓,变得疯狂嗜血的狂热份子!

政权几乎在一夜之间转手,“怒狮”组织占领了佛罗伽西亚岛国百分之八十的土地,更成功占据佛罗伽西亚经济与文化双重中心,首都阿亚达姆。而佛罗伽西亚的元首,还有适逢其会被卷入内战的战侠歌,只能凭借有手中有限的兵力,在原始丛林里苟延残喘。

这一切的一切,军师金择喜,绝对是最大的功臣。他的宠辱不惊,他的深谋远虑,他的绅士风度,还有他近乎完美的洒脱笑容,都让金择喜无可避免的成为“怒狮”组织司令部,所有人争相效仿的目标。

最重要的是,在军师金择喜的手下工作,他们可以学习到金择喜,那天才式的战术指挥,与及他对人姓,近乎开天眼观凡尘的透析。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能走到金择喜身边,让他另眼相看的人,还是他唯一的徒弟刘伟。也只有在想方设法,教导刘伟的时候,金择喜这个拥有跳跃姓思维的人,才会放缓节奏,用循循善诱的方式,去和周围的人,讨论战术。

刘伟知道,金择喜坚持这么做,是想让他和战侠歌一样,脱离单兵作战的范畴,进入谋略领域的世界。

在所有人侧起耳朵的倾听下,刘伟慢慢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看了一眼电视机上的画面,沉声道:“他们怕了。”

金择喜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噢?”

“咬人的狗,不叫!”

刘伟的回答,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听得莫明其妙。但是金择喜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而在同时,他的目光,跳过两名作战参谋的肩膀,直接落到了一名机要员的身上。机要员,当然是一个女兵,在佛罗伽西亚,女人的地位非常低,除非是出身名门,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接受正规教育,在军事参谋部这种充满阳刚气息的男人世界里,她们最多也就是做一些收发信息,用电脑处理文档的工作,绝对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的空间。

但是金择喜,却清楚的看到,在场十几名作战参谋和工作人员,听到刘伟的话,只有那个机要员,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

“阿加露,你过来。”

听到金择喜的命令,机要员仍然迅速站起来,走到金择喜的面前。在金择喜的管理下,“怒狮”,这个标准的恐怖组织,现在已经彻底军事化,无条件服从上级,这种理念,更被金择喜成功灌输到每一个成员的脑海中。

“你三岁时,父亲就死了,母亲带着你和姐姐改嫁给一个比她大了十八岁,而且还嗜酒如命的男人,对不对?”

阿加露点了点头。

没有人知道,金择喜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不相关的话题,更没有人知道,原来金择喜连这个房间中,最不起眼的机要员,家庭情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嗜酒如命的男人,一般缺乏在外面打拼的勇气,但是对家里人,却往往比狼更凶狠。他本来就有两个孩子,再婚后,加上你们姐妹两个,他就要养四个孩子,外加一个老婆,生活上的压力就更重了。”

金择喜淡然道:“我想,他只要情绪稍稍不好,就会打你们姐妹两个,而且打得特别狠吧?”

阿加露咬住了嘴唇,眼睛里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但是面对金择喜的询问,她仍然迅速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两姐妹都会挨揍,但是你挨的揍,却要比姐姐少得多,也许姐姐挨上十次,你都未必会挨上一次,对吗?”

阿加露猛然瞪大了双眼,她可以理解军师知道她的家庭概况,但是她真的不明白,金择喜为什么会脱口说出,她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的童年经历。阿加露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着金择喜,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敬畏的表情,越来越深。

金择喜笑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脸上会露出敬畏,甚至是恐惧的表情。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起遥控器,把大屏幕液晶显示器上,正在播放的实况录相,固定在某一个画面上。“告诉我,他们在想什么?”

阿加露的回答,和刘伟的回答,如出一辙:“他们在害怕。”

“他们为什么害怕?”

面对金择喜紧追而上的问题,阿加露当然不可能象刘伟一样,丢出“咬人的狗不叫”这样一个让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回答。她盯着液晶显示器上,那幅金择喜刻意选择的画面,足足过了一两分钟,才低声道:“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就和妈妈失散的孩子。他们不知道如何回家,更不知道妈妈能不能找到他们,所以他们看起来很迷茫。”

说到这里,阿加露的声音略略一顿,迎着金择喜充满鼓励的微笑,她总算再次鼓起了勇气,继续思索着道:“我觉得,他们本身就是因为害怕了,才会聚集在一起,这和我们小时候,挨了继父的打,晚上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抱成一团,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金择喜一直轻轻的点头,直到阿加露说完了,他突然道:“摘掉你衣领上的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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