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开张大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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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宜人的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滚了过去,炎热似火的酷暑贼头鼠脑的爬了过来,几场雷雨之后,一朵朵火焰一样嫣红的花朵就在曲靖的田野之中绽放开来,婀娜多姿的迎风飘荡,散发着神秘的醉人香味,提前两百多年将曲靖大地上点缀得姹紫嫣红。又过了几天,鲜红的花朵又渐渐的爬满漫山遍野,形成花的海洋,益发的灿烂壮观。

提前出现在曲靖土地上的不只这种邪恶的花朵一样,还有玉米、辣椒、南瓜、土豆和地瓜等等等等新近传进中原的农作物,这些东西也是卢胖子尽全力鼓动百姓试验姓种植的,还好,随着这些年来的人口流动和文化交流,曲靖境内也已经有少部分百姓接触或者见识过这些农作物,又听说这些新式农作物不占熟田良田,在无法种麦种稻的山地生地上也可以种植,就都或多或少的尝试着种了一些,抵触与质疑远比那种邪恶的花朵为少。

这么一来,被后世鼓吹的地瓜盛世或者康乾盛世,也在卢胖子这只妖蛾子的翅膀煽动下,提前在云南的土地上出现了开端。

当然了,罗马不是一天可以建成,种子也不是一天就可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卢胖子不仅要腾出时间精力和对头李率祖周旋,还得承受着来自百姓们担忧的质疑。也正因为如此,饱受贫苦百姓痛恨的李率祖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垂死挣扎的时间和机会。

康麻子七年四月上旬,在昆明完婚刚回到曲靖没几天的卢胖子就遭遇了一次重大考验,沾益土知州兼大土司安民的长子安世基在李率祖的挑唆和收买下,故意挑唆沾益的彝族百姓强占曲靖的汉人百姓土地,两边发生争执斗殴,安民土司的一个娃子(奴隶)在斗殴中神秘死亡,导致安世基率领营火(土司统辖下半军事化的彝人武装组织)兵临曲靖城,要求卢胖子交出凶手,否则就要杀进曲靖城中自己找凶手。

要换了别的县令,遇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吓瘫了,六神无主了,也让李率祖这个上司抓住把柄予取予夺了。可是让李率祖和安世基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安世基的人刚冲到曲靖城下不到半个时辰,吴三桂右镇的军队就在云南副将王景的率领下赶到现场,迅速维持住了次序,同时卢胖子也派李天植和方世玉从李率祖府中抓出了两个下人,押出城外交给安世基,一口咬定是这两个混蛋王八羔子杀害了安世基的娃子,又要和安世基办理手续,把这两个杀人凶手移交给安世基处置。

闹事恶心卢胖子变成了恶心李率祖,安世基当然不干,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这两个李率祖的下人是杀人凶手,可就在这时候,安世基同父异母的弟弟安世显站了出来,带着一帮娃子做证,一口咬定这两个下人就是杀人真凶,还拉出沾益的彝族百姓做证,证明这两个下人当时在场,有作案嫌疑——顺便说一句,安世基的弟弟安世显和尚之孝、耿聚忠都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喜欢和自己哥哥的对着干,做梦都想扳倒哥哥取而代之。

而且在历史上,安世显因为这个坏脾气,还被安世基在继承了土司之位后处于血囚之刑(血淋淋的关着)!

当然了,历史是历史,在卢胖子这只妖蛾子的翅膀影响下,安世基这次还真被弟弟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大怒之下,安世基简直想把安世显撕了的心都有,可是更让安世基措手不及的还在后面,混乱中,安世基忽然发现,杀害那个娃子的真正凶手——同时也是安世基的亲信心腹,居然神秘失踪了!同时王景也出面打招呼,笑着问安世基要不要继续把事闹大,要不要请平西王府出面调查,还有要不要把安世基的老爸现任土司安民请来,协助调查?

笑着问着,王景还悄悄向安世基出示了一面腰牌——安世基那个奉命杀人的心腹亲信的腰牌,安世基额头上的汗水也一下子流了下来——吴三桂和尚可喜、耿继茂、孔有德不同,对汉人不搞屠杀,在对付土司方面却是一向下得了死手的,四年前滇东土司王耀祖乘吴三桂征战水西之机起兵叛乱,一度威胁到昆明城,结果吴三桂迅速回师,可是把王耀祖全族杀得鸡犬不留的!跟着王耀祖作乱的大小土司也无一幸免,家家族族都被吴三桂杀得血流成河,包括襁褓中的婴儿都没能幸免。

那一年,安世基的老爸安民和母族禄家土司也是运气好,惧怕吴三桂的兵威没敢跟着王耀祖捣乱,这才侥幸逃过了灭门之祸,否则的话,吴三桂从贵州回师云南的路上,沾益安家和宜良禄家可是头两个枪靶子!也正因为如此,安家和禄家才更不敢招惹吴三桂这个杀神,在吴三桂的银威下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不过和贵州水西土司们比起来,云南的土司们真的幸运很多,在吴三桂的屠刀下,在明朝称霸西南数百年、曾经一度把贵阳围杀得全城只剩两百多人的水西土司们,可是被吴三桂杀得几百年都没缓过气来。

闲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安世基也不是笨蛋,看到王景出示的腰牌后,安世基立即明白事情如果再闹下去,不仅再捞不到半点好处,反倒惹火上身把自己也陷进去。当下安世基立即当机立断,接受了卢胖子满面笑容开出的条件,也就是认定李率祖府的那两个下人是杀人凶手,要求卢胖子依法严惩,同时自掏腰包给了那个娃子的家人一点抚恤,带着队伍灰溜溜离开曲靖城,留下弟弟安世显和卢胖子在曲靖烧黄纸拜兄弟,李率祖好不容易挑拨起来的汉彝之争也随之平息。

王景和安世显当然不是白帮卢胖子这个大忙,当李率祖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能未卜先知时,卢胖子出钱出技术、王景出人出地方联手搞起来的琉璃工坊,终于产出第一批成品——二十五面脸盆大的玻璃镜,还有六十多件玻璃器皿。

成品产出那天,卢胖子故意把产品拿到曲靖城最著名的小爨碑下展出,曲靖全城轰动,曲靖府全府轰动,无数军民百姓争先恐后涌到小爨碑参观。而当看到汞锡法制成的玻璃镜中反射出的清晰影象时,无人不是目瞪口呆,无人不是赞不绝口,纷纷都道这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也是凑巧,藏省和谐喇叭麾下的商人有几个恰好路过曲靖,见到如此异宝,便当场凑银六千两,买走了一面玻璃镜和四个玻璃杯,准备带到藏省献给和谐喇叭。而周围的禄家土司、安家土司和龙家土司也花了高价,从卢胖子这里买走了三面玻璃镜和十几个玻璃杯玻璃瓶,让卢胖子和王景赚了一个盆满钵溢,捞了一个开张大吉。

冤大头们倒是小心翼翼的捧着玻璃镜、玻璃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卢胖子和王景也两个大老板却笑歪了嘴巴,制造玻璃的两种主要原材料中,石英砂曲靖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成本几乎为零,高纯度苏打把海藻晒干一烧就是,同时市面上也买得到做馒头用的烧碱,实在不行还可以从草木灰里提取,成本也低得可怜,再除去人工成本和燃料成本,卢胖子和王景的利润之丰厚,足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眼红发狂。

展览了三天,又以天价卖了两面玻璃镜和七八个玻璃杯、玻璃瓶给土司冤大头们,卢胖子又留下五面玻璃镜和五件玻璃制品,剩下的十四面玻璃镜和其他玻璃制品则全部交给卢胖子的亲舅舅秦川武,让秦川武创办的大恒商号运到外地贩卖。而剩下的东西中,四个玻璃杯和一个玻璃瓶全部被卢胖子送给了安世显,以报答他的卖兄之恩,嗓子眼里都快伸出爪子的安世显千恩万谢,欢天喜地的告辞而去,也奠定了卢胖子和安世显长达数十年的联盟基础。

打发走了安世显,卢胖子开始分配剩下五面玻璃镜了,其中特别订制那面龙形镜——乘热切割加工,当然得送去燕京打发小麻子,两面虎形镜则一面送给吴三桂,一面派刘旭送去打发老丈人尚可喜,借以缓和翁婿关系。而最后的两面圆形玻璃镜,一面被卢胖子和王景联手送给了王辅臣,安抚这条眼睛里都在射绿光的饿狼,王辅臣则毫不客气的收下,又乘机提出入股的要求,好在卢胖子和王景也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当场答应给王辅臣一份干股,把王辅臣绑上了自己们的利益战车,可怜的李率祖李知府在曲靖也益发的孤立无助了。

五面礼品琉璃镜已经只剩下最后一面了,平西王府里大大小小的恶狼们也全都盯上了这最后一面琉璃镜,吴应麒来信打听卢胖子的琉璃工坊要不要帮助,表示无论人手、地盘和原材料,只要卢胖子开口,吴应麒都可以尽力帮忙!驻扎楚雄马宝派兄弟马俊过来问候,问卢胖子在曲靖有没有被人欺负,如果有,马将军马上带弟兄过来砍人!胡国柱和夏国相姨兄弟更绝,干脆就找了个借口直接跑到曲靖城来请卢胖子吃饭。还有曲靖府境内的两个总兵刘文进、狄三品和一个守备谢春也假惺惺的跑来嘘寒问暖,和卢胖子套交情拉关系——幸亏卢胖子刚上任就和李率祖翻了脸,否则敲诈勒索的人绝对还要增加一个。

其实打这最后一面玻璃镜主意还有云南巡抚林天擎和云贵总督卞三元,另外还有云南布政使崔之瑛和按察使李应元,也都心直痒痒,只是卢胖子这会正在和李率祖打罗圈架打得不可开交,卢胖子就算送他们,他们也不敢要,所以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压住心中瘙痒,只等风头过去再找卢胖子慢慢商量。但饶是如此,这么多条饿狼盯上唯一一面玻璃镜,卢胖子还是应接不暇,焦头烂额兼哭笑不得,王景也是万分为难,不知究竟该讨好谁和得罪谁。

无可奈何之下,卢胖子和王景只得大撒银子,让工匠们曰夜赶工,生产出了一批工艺比较简单的玻璃器皿,用来打发这些饿狼,暂时安抚住他们,同时保证下一批玻璃镜生产出来之后,绝对少不掉他们一面,这些饿狼们才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而最后一面玻璃镜,也被卢胖子送给了吴三桂的干儿子吴国贵,用来报答他前段时间的保护眷顾之恩——当然了,卢胖子此举绝对与吴国贵的漂亮女儿吴小菟无关,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生产玻璃镜如此一本万利,赚得连嘴都笑得合不拢的王景王副将狂喜过望之余,除了硬拉着卢胖子烧黄纸拜兄弟之外,还有就是找卢胖子商量如何扩大生产规模和提高产能了。本来以王景的意思,应该是乘着现在能卖高价,赶紧多造一些卖银子,赚多少是多少,等赚到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的银子,就可以收手享福了。

对于王景的鼠目寸光,胸怀大志的卢胖子当然是嗤之以鼻,说道:“王二哥,你有没有听说过物以稀为贵道理?荒年的粮食价格是多少,丰年的粮食价格又是多少,这你总该知道吧?我们多造多产琉璃镜倒是容易,可是琉璃镜的价格拉下来了,我们吃什么去?琉璃镜这东西本来就是针对有钱人卖的,他们买了也是拿去炫耀用的,你造得多了,家家户户都有了,他们还出高价买了干球?”

王景打仗还算靠得住,对朋友也还算讲义气,但是在搞经济方面实在就差得太多了,所以足足琢磨了半柱香时间,王景才算明白卢胖子话里的意思,先点了点头,又说道:“卢兄弟说得有道理,这东西是不能造得太多,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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