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磐河水染界桥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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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末,公孙越身死。公孙瓒只道:“吾弟之死,祸起于袁绍!”

遂举兵三万,以彪悍凌厉的攻势,一路南下夺城,攻势愈演愈烈,从冬岁到今年开春,几乎横扫了幽冀两州。

声名赫赫,威震了整河北。

郭嘉陪着赵云,勒马停驻在磐河边。

河海涛涛,不如对岸袁绍大营的皂旗烈烈。

郭嘉竭力回忆着上一世,这一场旷世之战。

可惜,那时的自己,不在袁营,不在曹营,不知道隐遁到了何地,只记得史官笔下,寥寥数笔。

界桥之战,袁本初以少胜多。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一战覆灭。

没来由的慌乱,如眼前的江水,漫过郭嘉的心头。虽然此刻的公孙瓒兵多将广,声势浩大,可越是这样,郭嘉越是不安。

眉心蹙成一道“川”字,双眸轻阖。

他随赵云的后军,一路远来,所到之城,无不慑于公孙瓒的威名,望风而归。而袁绍对此,竟然束手无策,反倒是把渤海郡的太守印给了公孙范,想借此与公孙瓒结交。

孰料,公孙范见了堂哥,立刻叛了袁绍。

还倾了渤海之兵,替公孙瓒攻破青徐两地的黄巾军。

如今……

对岸的袁营,恍似陷入了沉寂,扎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与公孙瓒的大营,隔江而望。

这是自己熟悉的袁本初么?

如此隐忍,如此蛰伏。

就像一条在伺机捕食的蛇,藏在暗中,窥探着那个气焰高调的猎物,一步一步堕进他的陷阱。

“子龙,嘉觉得……此战不妥。”

幸而,他身边的,只有一个赵云,否则单凭郭嘉只这一言,就足够让公孙瓒治他一个动摇军心之罪。

“如何不妥?”

“呜——”

此时,营中号角骤然吹响。

主将点兵!

“严纲,白马义从尽数交付于你,骑兵为先,望你能一战拿下袁绍大军。”

“末将必不辱使命。”严纲接过将印,面上浮起一抹骄矜。

公孙瓒一一点将,左右两军,殿后之军,他自负,自己所向披靡的白马义从,定然可以踏平袁营。

众人准备离帐,帐外却突然响起卫兵的吼声。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主帐!”

郭嘉身后跟着两个卫兵,他理也不理,站在大帐中央,两边是面面相觑的将领。

“白马义从做不得前军。”

“你说什么!”严纲箭步冲上,一把揪住郭嘉的前襟。

这人是谁,贸贸然地闯进大营,说得什么鬼话!白马义从不做前军,难不成要当辅军吗?此战,乃是自己建功之际,又岂能错过!

“公孙将军,你可记得孙文台攻打阳城一战?”郭嘉越过赵云,连视线也一起越过。

公孙瓒摆了摆手,跟在郭嘉身后的卫兵会意,出了大帐。

“此话怎解?”公孙瓒上下打量,环视过周围一圈的将领,除了严纲脸上的忿色,余人皆是平静,倒是叫他也一时猜不透。

“那日雷薄所率骑兵,几已攻至城门之下,可结果却在一息败退,不因别他,是因一场突来的弩箭。”郭嘉走到沙盘前,咳了几声,“骑兵怕箭,尤其强弩之力更为厉害。周昂不过袁绍帐下一员,尚且有如此众多的弓//弩,此次,袁绍亲征,想必装备也更是充足。提防万一,白马义从莫做前军。”

他此言一出,帐中人人噤声,只有呼吸声,暗暗起伏。

赵云握紧拳头,已微微渗出了薄汗。

早在磐河之畔,郭嘉就告诉他,公孙瓒如果执意先遣骑兵,那此战,十有八//九是要败的。

而眼下,赵云在公孙瓒的面前,即便他言之有理,想是公孙瓒也不定能听进几分。

郭嘉本不愿现身公孙瓒面前,说到底,公孙瓒胜也好,败也好,袁绍胜也好,便也好,两人最终都是要输的。

他现在站在这里,只是不想赵云被公孙瓒当做填旋。

公孙瓒身穿甲胄,和郭嘉瘦弱的身形比起来,威风凛凛得不像话,公孙瓒这会儿出手,大概一根指头就可以戳死眼前这人。

“你是说我的白马义从会遭到袁绍的伏击?”

“是。”

“你是说我此战会败?”

公孙瓒的言辞越发尖锐,郭嘉却是不能避让。

“若公孙将军一意孤行,此战……必败。”

“哈哈哈!”公孙瓒忽然大笑出声,指着郭嘉,对余人道,“哈哈,此人,此人竟说我军会败!哈哈!临阵惑军,该当如何?该当如何?”

笑声嘎然而止,最后一句语调骤变。

公孙瓒怒道:“该当如何!”

严纲喝道:“临阵惑军,该当处斩!”

赵云脚下移了几分,却听公孙瓒反又对郭嘉道:“那你说,我军又该如何?”

磐河两岸,鼓声擂起,竟似擂得磐河水都涌起了浪头。

辕门大开,两军将士排阵而出,如黑云压境,不消片刻,两营阵前,已见枪戈如林,在初春的阳光下,斑驳闪烁。

三万步兵,自幽州而来,遇城破城,逢将斩将,杀得冀州众县人人自危。

此刻,恢弘气势,兵刃高举,呐喊之声,瞬间刺破天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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