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救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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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灰暗的屋子里,锦心抱着双臂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方才一个太监将自己不由分说地从队伍里拉出来,拉到这个阴暗的屋子里,反锁上门,就没再回来过。

锦心反复回味着那太监的举止表情,想分析出他此举到底是敌是友。然而脑海里浮现的总是那张陌生而面无表情的脸,仿佛自己的生死祸福皆与他无关,他只是执行一个普通而必须的任务。

会不会是他。。。

锦心想到了那张脸。那张总是讷讷的,有些羞红,眼睛却是亮晶晶地望着自己的脸。

简哥哥,是你吗。是你让他们来救我了吗。

锦心鼻子一酸,双臂将自己还得更紧了些。那人,以往见了只觉几分亲切,几分害羞,此刻想起,却是苦涩的感激与想念。

对于他,自己是复杂的。虽是宫女,却是公认的浣衣局最出挑的宫女。局里宫里来相求对食相好的人也不少,但她锦心立志不会跟随一个阉人。

这一点,自己曾跟云萝慎重地说过。小简子和云萝如同亲姐弟,想来小简子也是多少了解自己心意的。

然而他仍是对自己那样好。别的太监不过给自己送些胭脂水粉,最多是金银首饰,却皆是粗略选来的俗物,她看不入眼。而简贵,却不是这样。

他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从御前弄了药来托云萝转给自己;自己体质最是怕冷,会在自己托他从宫外买些御寒衣物时偷偷添些钱买了上好的来。

有一次,自己最珍爱的珠钗干活时不小心被兰心蹭掉了,留下了划痕。自己素性最是好美要强,那光灿圆润的珠子有了一丝划痕便不再完美,不愿再戴着示人,然而又却是自己最昂贵最爱惜的首饰。于是哭了一场,置气地搁在抽屉里,把兰心排揎了好几天。

最后,却是有天突然从云萝的手里拿出来,已是光莹如初。惊喜地接过来,却被告知是小简子拿了去,寻了宫里最好的工匠师傅修的。

他见自己头上不再戴那珠钗,便向云萝问了缘由,怕自己心性强,让云萝默默地拿来转去寻人修了。

还叮嘱云萝,若是问起来,要告诉自己他和那工匠熟,没花什么功夫。

他待人的好,如同温润细水,不知不觉,让你无法拒绝。

不是没有人劝过自己。云萝便是那第一个。等放出宫去,也已是二十五岁的老女,若没有上头人指婚,也嫁不到什么太好人家。而小简子虽是阉人,却是未央宫里数一数二的差事,他人机灵,前途也坦荡,会是个好的依靠。

然而总答应不了自己的心。难道为了依靠,便不要期盼,不要信仰了吗?

她锦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要配,就配那独一无二的男子,享那独一无二的荣耀。

若是雀鸟尚且择良木而栖,她身为如此绝顶美貌聪慧的女子,有何理由不去为自己寻找一个这世间最好的归宿?

本已心如死灰,现在有了一丝丝希望,锦心不由破涕为笑。若是能平安出来,必定尽一切所能答谢简贵。

除了以身相许,一切皆可。

门吱呀一声开了,锦心还挂着泪水的晶莹脸庞渴慕地抬起。

灰尘扬起,逆着光,门口显出一个人影。

却不是简贵,也不是他人,而是姚伟广。

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一步步像自己走来。

“你来干什么?”锦心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厌恶,同时还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隐隐发动。

“我来,自然是有事要办。”姚伟广的笑容越发邪恶猥琐。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刻了,从御前到浣衣局,他等了这么多年;从未央宫到泰陵,他等了今天整整一个上午。

锦心心里一沉,狠道:“我就算要死了,也是给皇上预备的人,你胆敢碰我一下试试。”

“哈哈哈哈哈,”姚伟广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那你倒是叫唤皇上来呀,倒是叫唤平时最是护着你的简哥哥来呀,看看他们谁能从未央宫跑到这儿来救你!锦姑娘,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我告诉你,就是癞蛤蟆,也能管得了一方水塘,你既然掉在这里,就别想脱身!”

说着邪笑着,扑身上来,肥大的身躯压住了锦心,便开始上下其手。

锦心疯了一样地吼叫,奋力挣脱踢打着,然而她力气并不大,身上被他那脏手触碰的恶心感又让她心思疯乱,以致虽是拳打脚踢,却妨碍不了姚伟广一丝一毫,反而让他更放肆地淫笑起来。

这种渗入骨髓的恶心感,厌恶感,甚至超过了她对为皇帝殉葬的感觉。

自己的双手被姚伟广用一只手从身前翻过去牢牢地卡在地上,她睁眼,看到姚伟广那张满溢着恶欲的大脸,看到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自己胸前的衣襟。

心一横,眼一闭,舌头已抵在齿间。

她宁愿死,也不愿生生看着自己的骄傲被这样践踏。

突然砰的一声,锦心一睁眼,看到门大开,一个穿着盔甲的彪形大汉冲进来,飞起一脚将压坐在自己身上的肥胖身躯踢翻在地。

身上顿觉轻松了,释放了,锦心忙一咕噜爬起来,勉强地扶墙站起。

姚伟广摔了个狗吃屎,气急败坏地爬起,正想怒骂哪个不长眼的敢坏他姚伟广的好事,一转身,却看来人是御前侍卫统领管钊。

“管统领,咱们太监和你们侍卫,向来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姚伟广擦了擦嘴唇边蹭破的皮,狠道。

“那姚公公为何还来妨碍我的差事?这殉葬宫女在下葬前都得完好无损,姚公公此举,万一这小宫女消受不起,一时想不开自尽了,让管钊如何交差啊?”管钊直视着姚伟广似要吃人的眼睛,笑道。

他很是玩味姚伟广此时气急败坏的神情。

“管统领,你别当我不晓得,这差事是宇文侍郎担着的,你不过是个协管,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妨碍你哪门子的差?!”姚伟广瞪圆了眼睛。

他不说还好,他这话一出口,管钊方才还笑着的脸立刻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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