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白玉锁金风 多少楼台月明中4(1 / 2)
易生淡淡一笑道:“武叔费心了,我没事。”当下便将黑衣女子之事说了,武叔听罢,似是有些惊慌,但双眼却是异常明亮,他忙道:“也不知这女贼是否有同伙,老奴得赶紧把阿池他们叫起来,做些防范,易公子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老奴告退了。”武叔说罢,便转身小步而走。易生目送他远去,暗忖道:“那女子的眼神怎么这般熟悉…”
次日清晨,易生、叶菩提方入内院,吴非语便从内而出,忙问道:“听武叔说,昨晚有女飞贼潜入易兄居室,可有此事?”易生颔首道:“在下与之稍有交手,倒也未有何闪失,吴兄不必惊慌。”
吴非语歉然道:“昨日吴某不胜酒力,自顾睡去,我这做主人的竟是未能保证客人的安危,真是大大的不该,倘若易兄有何损伤,吴某可是难辞其咎。”
易生笑道:“吴兄何来如此客气,世事难料,若是终有人来责怪,何时是个尽头?”
吴非语大笑道:“易兄说的是!”但闻屋外武叔入内,道:“主人,安清回来了。”吴非语喜道:“来的正好,快让他进来。”
只见一名长衫男子随武叔快步而来,此人约莫三十的年岁,面容倒也算是清秀,只不过半边额头满是刀剑疤痕。吴非语对长衫男子笑道:“安清此番辛苦了,怕是一夜没睡好觉吧?”
安清面有疲色,却是精神奕奕,对吴非语施礼道:“少庄主的‘白玉令’一出,安清便是远在海外,也自当赶来,这一天一夜的行程倒也不算什么。”
吴非语微微颔首,似有赞许之意,转而对叶菩提道:“叶兄,请坐,让安清先替你号脉。”
安清待叶菩提坐定,右手三指在其左腕轻轻一搭,左手一指抵在他颈后,闭目而坐,眉间微皱。叶菩提但觉一股暖洋洋的气劲在自己体内流转,甚是受用,不多时,只见安清额间微有细汗渗出,他蓦地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吴非语见他神色略微有些异样,问道:“如何?”
安清怔了片刻,对吴非语缓缓道:“少庄主,叶兄弟的病,安清只怕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吴非语道:“你这小子就爱卖关子,好歹也是人称‘医痴’,怎么这般啰嗦。”
安清道:“少庄主莫急,其实前些年我也遇上过与这位叶兄弟相似的病症,那人是为练一门武功,吞食了极寒极阴的玄冰,导致体内阴毒淤积,可那人的毒性留在脏腑,药物可及。”
“而叶兄弟的阴毒则是四散在奇经八脉,需以药作引,以内力相治,也不知是他年幼之时误食了什么阴寒之物。我这有一处药引的方子,只不过此药仅在月夜可寻,且极难找到,可遇不可求。”
叶菩提忽地问道:“先生说的是‘月华’么?”
安清奇道:“你如何知道?”
叶菩提却不作答,道:“这东西似花非花,如草非草,只在月夜出现一个时辰,对吧?”
安清神情微怔,继而一笑,赞道:“原来叶兄弟如此精通医道,看来安某此番是班门弄斧,让你见笑了。不过这‘月华’药效究竟对叶兄弟是否真的有效,安某也不敢作担保,但可一试。”
吴非语拍手笑道:“原来叶兄竟也是深藏不露,当真是失敬失敬。既然药引已知,今夜正逢晴日,我便派些家仆去寻药即可。”
却听易生道:“在下与菩提也一道去吧。”
吴非语稍有迟疑,颔首道:“原本今日还想与二位再痛饮一番,不过还是叶兄的病为重,有叶兄相陪,说不定今夜便能拿到药引。”
但闻一名女侍自外而入,对吴非语道:“庄主,门外方才有人送来一份书信,说是要亲手交予庄主。”言罢,当即将手中黄信递上。
吴非语略微一看,脸色似有些许异样,他将手信一合,对众人道:“吴某现下要出去一趟,少陪了。安清你自行安排,易兄、叶兄二位可在居室稍作歇息,若有何事,尽管叫婉儿、珠儿她们便可。”他讲罢,当即起身,与武叔一前一后出院而去。
易生见他行动匆忙,似是身有急事,然想及身为庄客,不应去管吴非语之事,便对叶菩提道:“菩提,我们走吧。”
但听安清正色道:“易兄,可否想你借叶兄弟一用?”
易生先是心感一奇,当即明白,淡笑道:“这‘医痴’之名,想必是没人能和安兄相争了,菩提,你便和安兄好好聊聊。”叶菩提微微点头,呆呆望着安清,心中不知在想些何事。但瞧安清满面喜色,一把拉着叶菩提坐下,甚是亲热,与之谈起医学药书之事。
是夜,凉风瑟瑟,令人微冷。易生与叶菩提二人在金陵城外漫步而行,不时俯身搜索。易生问道:“菩提,你与那安先生聊得如何?”
叶菩提趴在草间,双眼不离面前花草,道:“说到医术,安先生比我强出太多,一谈之下不免令他有些失望,不过他对我所知的诸多药草毒物似是十分感兴趣。”
易生颔首道:“说到这毒学一门,只怕是难有追及‘天毒宗’的《天毒心法》了。”
叶菩提听闻“天毒宗”一词,顿时缄口不言,易生亦感所言不妥,当即住口,与其一同蹲下搜寻。叶菩提方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他“咦”一声,对易生道:“易大哥,你看那!”
易生循着叶菩提所指之处,只见是面前有一片小湖,湖边草丛间隐隐闪出雪白之色。叶菩提面有喜色,道:“那湖草间的白色之物,莫不是书上所载的‘月华’。”他边说边向湖边跑去。
易生亦是一惊,举步而去,却见自湖边西岸蓦地奔来一个极快的身影,在草丛间一停一动,瞬间将那雪白之物一采而空。易、叶二人均感诧异,忙上前追赶。易生潜运内力,施展轻功,但觉此人去势甚急,一时间竟是难以赶上。叶菩提修为尚浅,登时被二人落下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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