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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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元婉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也就当她是认同了自己的意思,又叫着嬷嬷去将方原生父子安顿好,嘱咐李福海去准备元婉和方狗蛋的婚事了。

这一大早的发生了这么一桩子事,令侯飞凰漫步在侯府花园也觉得神清气爽,可才走了没两步,赫然听到前头传来一声大喝。

“这什么花啊!本小姐说了要月季月季!你听不懂吗?”

“可是小姐,月季不当季啊,这个季节哪来的月季。”

“你还敢顶嘴!”

这一对主仆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了侯飞凰的耳中,侯飞凰忙上前几步,就见那万花丛中,侯明溪一身明黄色的纱裙坐在那石凳上,一名粉衣小丫鬟提着竹篮给她看采好的花。

可许是对她采的花不满意,一篮子的花就那么被她打翻在了地上。

侯飞凰想起宇文无忧说侯明溪有了身孕,搬回侯府来好照料的话脸上洋起一抹浅笑,她缓步朝侯明溪处走去。

“明溪怎么一大早的就这样大的脾气,自己气倒也罢了,可别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侯明溪一见是侯飞凰,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怎么气管你什么事?倒是你啊,我嫁给你曾经深爱的男人,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仿佛她已经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夫人一般,侯飞凰掩下眸曈之中的嘲讽,不理她只在她身边坐下,“妹夫是什么人,妹妹如今不是已经都了解透彻了吗?妹妹觉得我曾经会痴迷他?”

侯明溪的脸色一变,她正因为此事在这发脾气呢,如今她怀了身孕,他不体贴自己多扶持着也就罢了,反而天天泡在那些书里头,仿佛那些书才是她的妻子一般。

侯明溪为着这事抱怨了无数次,可都被宇文无忧以马上就要参加科举为由给赶走了,甚至连最近都不与她同房,且不说宇文无忧的身家低他本就看不上,他这样一副任打任骂不还手,又不体贴的性子更叫她抓狂。

“你也就现在能说这话了,待无忧参加科举高中回来,我看你后不后悔。”侯明溪虽然先前嫁给宇文无忧是带了情绪的,可说起科举的事,她还是对宇文无忧有信心。

这些日子见他跑了不少京城的太傅家请教,而已得了不少盛赞,参加科举高中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侯飞凰却只笑,“我何尝不希望妹夫高中呢,若他金榜题名,对我们侯府也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只是替妹妹你不甘啊。”

“不甘?什么不甘?”侯明溪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侯飞凰很快说道,“你想想,往年科举高中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娶了大臣的女儿?虽说无忧如今身份低贱,且已经娶了你,但若日后高中,有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看上了他,赐他个平妻也不是不可能,何况……”

“何况什么?”侯明溪似乎是听进去了,有些紧张的道。

“何况当今太后十分宠爱的琉璃郡主至今也没有说亲,我前些日子倒听说琉璃郡主想在下一届科举高中的人里头选呢。”

侯明溪的脸色登时一变,可还装着一副不想听侯飞凰说的样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无忧他不是那种人,就算他飞黄腾达了,我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再纳别人!”

“这就要看你了明溪,你瞧你这强势的性子,你觉得无忧同你在一起是开心的吗?他若每天都受委屈不开心,高中以后他不找平妻,愿意专心在你这受委屈?明溪你问问自己,你哪里待他好,有哪里是能让他一门心思的只扑在你心上,只对你好的吗?”

眼见侯明溪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侯飞凰继续添油加醋,“能与男人长久的无非都是贤良淑德的女人,懂得看丈夫脸色,温柔知人意如同解语花,明溪你好好想想,你占了哪一样?”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才不听!”侯明溪脸色气的涨红,登时站起来就要往出走。

侯飞凰却仍旧笑意盈盈的看她,“尤其是生孩子,女人生了孩子以后能有多大的变化妹妹你不是不知道吧?以后每日带孩子你也没时间去盯着妹夫,看他是否在外面招惹了别人,且你自己说不定也会因为这孩子变得憔悴,美貌不再,那你还拿什么去拴住无忧呢?”

侯明溪脚下一个踉跄,身后的夏迎连忙扶了过来。

“我不听你瞎扯!日后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便是了!”

侯飞凰也摊手一笑,“我这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你们呢,看到底是我说的对,还是你继续这样下去也能让妹夫对你死心塌地。”

侯明溪打了个趔趄,脸色发青的任夏迎扶着离开,却刚站起来就撞上一堵肉墙,无霜连忙低头道歉,侯明溪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哪院的丫头,没长眼?”

侯飞凰站起身令无霜跟在自己身后,见侯明溪一脸气急的模样当即就笑了,“明溪你这是气急败坏的走路也不看路了吗?”

侯明溪见她维护也知道是她的人,一咬牙,带着夏迎气冲冲的走了。

元婉和方狗蛋的事情一定下来,无疑在侯府也掀起了一层风浪,不止赵氏房里两个女儿惊讶了一番,连柳氏也奇怪着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娃娃亲,但还是接了侯老爷的话,替侯老爷操持着元婉与方狗蛋三日后的婚事。

侯明溪在自己房里听夏迎说着府里打听到的事,无疑也听到了元婉和方狗蛋这桩事,但更她让生气和在意的,还是侯飞凰白日里和她说的那一番话,她不放心的让夏迎去打听了一番,竟发现侯飞凰说的是真的。

前两届高中举人或状元的,都在中举之后被皇帝赐了另外的大臣女儿为妻,已有妻室的也赐了个平妻,得知这一实情的侯明溪显然有些慌,这一日坐在房里都有些坐卧不安,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她飞快的起身看了过去,就见宇文无忧一身灰布长衫正往里走来。

侯明溪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靠在软榻上,令自己神态看起来妩媚动人,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宇文无忧推门进来,心下不由有些奇怪,连忙推门出去,却见长廊之上已经没有宇文无忧的身影,侯明溪眉头一皱。

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宇文无忧正在书房里正襟危坐,手里又捧着两本不知从哪里借来的书,侯明溪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宇文无忧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一见侯明溪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过来,秀眉微蹙,有些不悦道,“这又是怎么了?”

同侯明溪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对侯明溪发怒的次数,以及她莫名其妙的小姐脾气都令宇文无忧难以忍受,也就更坚定了自己一定得出头的想法,侯明溪被赶出了侯府他自然不能想着进侯老爷的铺子,也就只能靠自己了,若今年科举高中,进宫为皇上所用也不失为一段好仕途。

所以他这些日子牟足了劲的去几位太傅家中请教,又从太傅家中借来了往年考生的卷宗查看,看侯明溪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不免有些恼怒。

“怎么了怎么了,你整天就知道看这些破书!你都多久没好好看过我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侯明溪怒气冲冲的站在他面前,见他头也不抬,怒火不由烧的更旺,上前几步将他手里的卷宗抢过来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早上下人清扫的时候没有注意,有一滩水渍就在那正中间,侯明溪这一丢,刚好就将那卷宗丢到了那摊水渍上。

宇文无忧脸一黑,连忙蹲下去将那卷宗捡起来,侯明溪却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对那卷宗更感兴趣,上前一脚就将他要捡卷宗的手给踩住了,厉声道,“你当真是要卷宗不要媳妇吗?宇文无忧!我都不嫌弃你的身家,你的一切,你怎么还能这么不珍惜我!”

她说着眼中滚出豆大的泪珠,令宇文无忧本就已经生气的脸眉眼之中多出几分折痕。

“你放开。”

他声音低沉,显然已经是在压抑怒气了。

“我不放!你回答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参加这个什么鬼科举比我还重要!”侯明溪声音尖锐,眼泪还在继续流着,她嫁给宇文无忧时虽然不太喜欢他,但这么久的相处,以及女子出嫁从夫的观念让她还是默认了宇文无忧就是要同她走一辈子的人。

“明溪,别闹,你先把脚挪开!”

感觉到额头上滴下的侯明溪的眼泪,宇文无忧也刻意放低了声音,尽管满腔怒火无处发。

“我就不放!你今日就要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不许你去参加科举了!”侯明溪怒声喝到,说着这话,踩在卷宗上的脚还刻意碾了几下,令那卷宗湿的更透彻。

宇文无忧一见那卷宗被污水湿透,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听身后的侯明溪仍旧怨恨的瞪着他,怒上心头,也不知哪里的勇气,回头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侯明溪的脸上。

这一巴掌将怀孕的侯明溪打的直接摔倒在地,捂着脸半天也起不来,同侯明溪进来的夏迎已经是吓呆了,连忙去扶自家小姐,但手刚一触到侯明溪的裙摆,就惊恐的大叫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出血了!”

宇文无忧抬眸看去,就见侯明溪明黄色的衣摆下,那裙摆处已经被血迹浸湿,还有血顺着她白皙的脚踝往下滑,宇文无忧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侯明溪虚弱的身形,手一碰到她的腿,再抬头就是一手的鲜血。

“快,快去请大夫!”

眼见侯明溪也晕了过去,宇文无忧后悔不已,也没工夫去管那本被污水浸湿的卷宗,连忙抱着侯明溪回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

侯明溪大出血的事情到底还是惊动了侯老爷,于是明园之内,侯明溪的房间中,大夫正在里头诊脉,侯老爷黑着脸瞪着宇文无忧,宇文无忧脸色难看的头也不敢抬,柳氏和侯飞凰也闻风赶来,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大夫,怎么样?”

好容易看胡大夫走出来,这一群人连忙迎了上去。

那胡大夫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子推开几人,就落地在纸上开起了方子,“不必担心,只是情绪激动大出血,孩子暂且保住了。”

宇文无忧这才松了口气,方才侯老爷看他的眼神,他已经能够读懂他的意思,若侯明溪肚子里这个孩子出了什么事,那他定活不过今天。

“不过……”

“不过什么?”

胡大夫的话让这里几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那胡大夫也正色的看着几人,有些严肃的道,“五小姐性子易怒,还是不要触怒她的好,而且,五小姐现在怀着身孕,最好不要对她动手。”

大夫的话令柳氏眉头微皱,“大夫,您说动手是什么意思?”

“五小姐脸上的掌印,还有手装在木头上的磕痕,这不会是五小姐自己打的吧?”胡大夫看着几人仍旧是一脸严谨,“我也只是提醒诸位,若真是这位小姐的家人,就不要对她动手,不要激怒她,否则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实在难说。”

侯老爷听他这么说,一张脸几乎全部黑了下去,脸上有掌印,手上有磕痕,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侯府里的人做的,今日同侯明溪在一起的人只有夏迎和宇文无忧,他不肖细想便明白应当是宇文无忧。

“这是给五小姐安胎的方子,记得去抓药,日后每日两次。”

胡大夫将方子递给夏迎,而后拎起药箱由春迎送了出去。

胡大夫一走,这里头的气氛登时就紧张了起来,侯在床边的宇文无忧一见侯老爷铁青的脸色,登时就跪了下来。

“岳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话便是承认今日侯明溪是他推得了,侯老爷脸色变了变又难看了几分,“你是搬出去了心思野了,竟敢对明溪动手了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侯老爷虽然对几个女儿中,侯明溪并不是十分喜欢,但也还是疼爱的,此刻看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也是心疼不已。

“是啊,明溪好歹也是我侯府的小姐,就算有哪里做的不对,你多担待着,或者是在过分,你就同我们来说也好,怎么能对明溪动手呢!这幸亏明溪福大命大孩子保住了,若你这力气再大一点,你叫明溪可怎么活啊!”柳氏也在一旁补充道。

这都不关她的事,她也就看热闹不嫌事大,极尽挑拨了。

“岳父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溪将我在魏太傅那借来的卷宗扔到了水里,我一时气不过才轻轻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她会站不稳啊,小婿真的知错了,日后就是再生气,也绝不会对明溪动手了,我发誓!”宇文无忧咬字灼灼,看着侯老爷的眼神也满是真诚。

但侯老爷狐疑的扫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侯明溪脸上的掌印,沉声道,“你只推了她一把,那她脸是谁打的?”

“岳父,小婿当真是不小心,若知道会让明溪变成这样,我死也不会动她啊!”宇文无忧痛苦万分的应道。

侯明溪身旁的兰香却看不过去的喊出了声,“老爷,小姐的脸就是姑爷打的,小姐被姑爷打的站不稳才会摔倒的!若不是奴婢扶着,怕是还要摔的更狠了!”

侯明溪身边的丫头都学了侯明溪的脾性,这会儿看宇文无忧想脱干系也就一个劲的把他拱出来,总不能让自家小姐就这么白摔。

宇文无忧一听这话脸都绿了,登时回头瞪了夏迎一眼,夏迎虽然低下了头,可方才的话侯老爷也全部听见了,看着宇文无忧的眼神立时就不耐烦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给我老实说出来?是要等明溪醒了我来问她吗?”

宇文无忧吓得一凉趔趄,忙在侯老爷面前跪了下来,“岳父您息怒啊,小婿是打了明溪一巴掌,可小婿实在是因为那卷宗的事情气不过,绝对没有故意推明溪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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