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得救(1 / 2)
崔宇说罢了,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说错了什么话,直到瞧见面前的秦铮表情不对头,心里才开始发虚,偷偷瞄一眼顾咏,只见他也是一副要晕过去的神态,这才猛地意识到自个儿犯了错,却是不敢再回话,悄悄地躲到顾咏身后去,让他来解决。
顾咏也无奈,秦铮有多难缠他最清楚,崔宇这一开口就将底儿都给露了,要他如何来圆谎,唯有老实交代才是正途。想着这事儿早晚他也得知道,与其日后让玉珠为难,还不如他现在就快刀斩乱麻,说个清楚。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尽量委婉地将玉珠的身世跟他说了。
顾咏本作好了秦铮要大闹一场的准备,没人比他更清楚玉珠姐弟俩的感情有多好,可是,听罢了他的话,秦铮只是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崔宇一番,有些不高兴地问道:“当年我姐走失时她才五六岁,不记得亲人的长相也是自然,你好歹也有十来岁了,如何见了面也没认出来?”
二人闻言顿时愕然,他们俩这两天来最担心的其实不是玉珠在庄外陷害长公主的事儿,而是怕届时秦铮知晓了她的身世后无法接受,没想到——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早就知道了?
秦铮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玉珠姐来我家的时候我都四岁半了,怎会不记得。当时我们一家子大老远地来寻亲,结果我那苦命的姐姐半路上因病夭折了,正巧玉珠姐晕倒在溪边上被家父救了回来,家父说,此乃天意,就当作亲身女儿一般教养着。因怕她心里头有旁的想法,故从未告诉过她。”
顾咏与崔宇二人面面相觑,再也说不出话。敢情他们担心受怕了一个晚上,竟然全是自己吓自己,一时不由得苦笑不已。
但秦铮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继续发问道:“我姐去了哪里?”
在顾咏还未来得及将之前崔宇所说的谎言再复述一遍之前,秦铮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和我说那些幼稚的谎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
顾咏干笑两声,没反驳。崔宇到底和他接触得少,只当他还是个半大孩子,以为他使诈,笑道:“这事儿我们可没诓你,红豆果真去了济南府。前兵部侍郎刘大人的夫人患了头痛的毛病,听说红豆擅治此病,特特地遣了府里的管事千里迢迢来京城求她治病。红豆推辞不过,只得先去了,过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回来。”
秦铮挑眉冷笑,“那位柳大人我也听说过,据说他府里有两位夫人,一正妻王氏,一平妻陈氏,却不知我姐这是给哪位夫人看的病。”
崔宇愣了下,赶紧回道:“自然是王夫人。”他自以为回答得万无一失,却想对面的顾咏又在无奈地拍脑袋。秦铮冷冷地看着他二人,脸上带了冰霜,“你二人还不快从实招来,到底把我姐藏去了哪里?”
崔宇还待再说,顾咏赶紧伸手拉将他拉住,老老实实地将玉珠留在城外长公主别庄的事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楚。秦铮听罢了,直气得胃疼,冲着他二人发了好一通火,罢了,又挽起袖子非要冲出城去将玉珠唤回来。
可走了几步,他又气呼呼地折了回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玉珠的性子,既然她自个儿决定了要留下,便是他冲过去,那也唤不回来。秦铮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只得冲着顾咏二人狠狠道:“若是我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定…”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能威胁到他们的法子,索性怒道:“我就拖着她回玉溪村去,一辈子都不理你们。”
顾咏和崔宇好脾气地将秦铮哄回家去,又再三保证定能让玉珠平安回来,秦铮仍旧气呼呼地懒得理会他二人,自顾自地回了房,连饭也没吃就睡了。两人也知道现在凑上去只会让秦铮火更大,遂悻悻地告辞了,临走前特意叮嘱了于婶子给秦铮做些好吃的。
既然决定了要恶整那长公主一番,接下来自然免不了要造谣。
崔宇向都指挥使司请了好些天假,说是好不容易寻到了妹子,没想到竟被人掳了去,故满脸郁愤地来告假说要去寻人。崔宇为人素来仗义,与衙门里诸位同僚相处甚佳,诸人皆知他这些年来寻人的艰辛,一见他有难,皆自告奋勇地来帮忙,四下里地托人去寻找。
顾咏则在外头寻了人出面,买通了京里的乞丐流浪汉,四下里传播崔家小姐被强人掳去的消息。过了没两天,连崔氏也在外头听到了消息,急匆匆地唤了顾咏来问。顾咏不欲瞒她,遂将玉珠的身世说了,崔氏听罢,又惊又喜,一面感叹这二人的姻缘兜转,一面又大骂长公主的恶行,罢了,又主动提出要去宫里找太后吹吹风。
顾咏正愁此事传不进宫里,闻言自是欣喜,又和崔氏商议了一阵,议定了如何说话之类。第二日大早,崔氏就往宫里递了牌子。进宫后与太后闲聊时不经意间提及此事,说罢了,又红着眼睛拭泪道:“也是个可怜孩子,走丢的时候才五岁,刚跟我们家咏哥儿订了亲。天可怜见的,也不晓得在外头受了多少罪,好容易他哥才得了线索寻到她,没想到偏偏去了迟了,竟被人抢了先。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强掳人的事儿,也不怕遭报应。”
太后听罢了,也跟着红了眼圈儿
。一旁刚刚册立的太子妃年岁尚轻,并不知晓当初长公主强行下嫁的旧事,也跟着感叹道:“真是造孽,那四五岁的小姑娘最是要看好,我听说,那些人拐子就爱找这个年纪的女娃儿,一来年岁小不懂事,二来五官轮廓也都清晰了,美丑一目了然,将来长大了,也能卖个好价钱。也不知这姑娘是怎么活到了现在,那崔家也是个粗心的,怎么就没好好看着呢。”
崔氏闻言笑了笑,瞧了一眼太后,没说话。
太后的脸色却不好看,当初逼着沈家强休崔氏的懿旨还是她发的,那会儿长公主的亲娘密太妃还在世,整日里哭哭啼啼地过来求,她实在烦了,才跟皇帝提了一句,没想到过了两日,皇帝也过来说,索性就让长公主下嫁,剩得她终日地在宫里闹腾。却没想,宫里是没闹腾了,却也害得沈家家破人亡。
思及此事,太后亦颇觉羞愧,遂关切地问道:“那崔家小哥儿寻了几日,可曾得了线索?”
崔氏苦着脸摇头道:“我那外甥最是死板,又拉不下脸来四处求人,只带了府里几个家丁,哪能寻到什么。虽说咏哥儿也跟着在一旁帮忙,也左右不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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