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他竟是这样解决的(1 / 2)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这个世界上,有人不爱钱,有人不喜情,但不好八卦的人却几乎是没有的。不信你看,茶余饭后里的那些闲话家常,空暇之时的谈天说地,哪一样没掺了这些?
许是因着这一点,所以那些晓得八卦和密事多的人,总是特别受欢迎。
比如此时的茶楼里,厅中间许多人正围着一个口若悬河的壮实汉子,且依着那汉子为中心,在后面围了几圈。欢颜坐在角落里,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还偏着头往那边看去,只见最外层的有几个有踩在凳子上踮着脚,看起来特别费力,却仍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那汉子兴许是见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于是越讲越带劲,声音也不自觉便放得更大,偶尔讲得欢实还一拍自己的大腿,重重的一声,听了都疼。
比说书还起劲些,说到关键处,那汉子声色俱佳的一吼如惊雷般炸响在耳侧!于是,本来还对那汉子讲的东西有些好奇想去凑个热闹,却在听见他说的东西之后猛地喷出口茶水,欢颜呛得满眼的泪,却仍是不住的笑。
而身侧的即墨清见状一顿,随后满面无奈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吃东西时候就专心吃东西,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的,你看,噎着了吧。”
“嗯嗯,我、我错了……”欢颜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抖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个大大的笑。
随后,她压低声音:“小师父,你说,那些讲故事的人,他们的想象力怎么能这样丰富呢?什么离谱的东西都能想到不说,他们居然还真信……”
却说,那汉子讲的不是旁的,正是最近市井里传得最热闹的两桩事。
两桩本该是喜事,却同时又失了喜字的事。
其一,自然是原定婚期于十月中旬,却一再推迟的小侯爷和文安公主。而其二么,却一直只是有些影子,当事人和相关的人从未承认过。这第二件,说的是林家堡的大小姐与一个名不见经传却有些本领的江湖小大夫。
天家遥远,百姓们晓得的都少,于是大多都是猜测,但猜着猜着传久了,大家也便当成了真的。其间最离谱的,莫过于将即墨清、穆云祈,还有文安三人扯起来的三角恋情。当然,这样的组合是话本里司空见惯的,并不让人意外,那么离谱在哪里呢?
对……离谱就离谱在于,大家并不按常理来组合他们,反是将他们三人分别组成了三对,且每一对都有他们相对完整的故事。
是以,欢颜方才那一口茶水,喷得那样欢实。
即墨清摇摇头,却并不多管她想什么,只是默默将她面前的白粥换了一碗,又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别光顾着看,吃饭。”
欢颜哦了一声,吐吐舌头,却仍是忍不住把头往那边探。
可听着听着,乐着乐着,欢颜手上动作一顿,面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
——这件事你去说不合适,林堡主虽说宠你,但这样大的事情他怎么能轻易……且放着吧,我能解决。你总得相信我一次,至少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不是?毕竟,毕竟我们差点就成亲了。
这一刻里,周遭声音忽然消了下去,她的世界变得一片沉寂,只有她自己。而在她的耳边围绕着的,只是他对她说的这一句话。
他同她说,让她不要担心,余的事情他来解决。
这是多棘手的一件事,连她都不晓得该怎么去和爹爹讲,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那时,她这样想着。
可他又说,你总该相信我一次,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毕竟我们差点就成亲了。
她大概真是自私了些,竟真的就那样拽着即墨清一起溜走,便是她的小师父一直说要留下来和林堡主讲清,说想获得堡主的理解,光明正大带走她。
当时的欢颜心急,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爹爹,知道爹爹最厌朝堂,尤其对那个伤害过他女儿的人心存不满。于是,当时的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同他一起离开,等过一阵子爹爹的气消了再回去。
那时欢颜脑子像是被糊住一样,越想越急,她于是真的就这样将所有事情丢给楚翊。对于那个男子,她只小小的担心了他一会儿。楚翊虽然看上去不羁闲散,实际上却很有本事,她思及至此便不再多想。
她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解决的。
那汉子仍是滔滔不绝,江湖小大夫傍上武林大小姐的故事讲得异常精彩,那个小大夫唯唯诺诺和耍尽心机的模样,如同他亲眼所见一般,讲得深刻而具体。
听说,那个小大夫是为了林家堡的权势而接近那小姐的,却在前一阵因花酒喝醉被堡内人撞见而识破其目的,那小姐见了,似不可置信,伤心欲绝,因受不了打击而出外散心。最后,那小大夫被堡主痛打一顿,逐出堡外。
边说,那汉子还边幸灾乐祸:“林堡主这一顿打的可不算轻,听说那小大夫走出林家堡的时候都没人样了,啧啧啧……也是活该——”
欢颜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造出极大响动,于是那汉子连同众人一同向她望过来。
恰时,即墨清轻咳几声,扶住欢颜,朝着那些人比了个抱歉的手势便拉着她离开。
待回到落脚的客栈,即墨清望着垂首皱眉的欢颜,只是一叹。他不是不晓得她的心情,相反,他了解得很,也正是怕她会这样,所以当初他才一再坚持要留下向堡主解释。
或许真是如此。每个人总喜欢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情,每个人都是这样。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做的都是自己想来最适宜的选择。可不论什么样的选择,放归于生活来说都不会完美。所以才会有人说,怎样都是错。
很多事情都是不好说清的。
“小师父,那些人讲的故事那样夸张,楚翊不一定是真的被打成那样了,对吧?”
即墨清坐下,望着她的眼睛:“即便我给你肯定的答案,你也还是放不下心来。”
“是啊。”欢颜垂眼,“我是不是真的欠了楚翊很多?”
“不是你,是我。我欠了他很多。”即墨清说着,抿了抿嘴唇,不甘心似的,“可我会想办法还给他,不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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