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全部歼灭(1 / 2)
而座上的帝王已察觉到不对劲,周围的气压骤降,阴沉的眸中迸射出凌厉,直直射向前方跪着的女子,沉声问道:“你是谁?”
她身边的云初起面色也渐渐阴郁下来,留长的指甲紧紧抠着扶手,眸底极快地掠过一抹阴鸷。
这个贱人竟敢忤逆他的意思,待会有他好果子吃的!
“儿臣,儿臣……”那跪下地上的女子根本不敢答,卑微地趴伏在地上,双眸紧紧地盯着地毯,满目火红,却根本映不进她悲凉的内心,额上冷汗淋漓,湿了发鬓处的几缕碎发。
云幻之正要发作,恰在此时,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从宫外传来,“母皇,您这样会吓到皇妹的。”
一众人惊悚了,只觉得见鬼,纷纷或抬眸,或转身看向宫门口,心底不约而同地响起一道声音——
她回来了!
隐隐绰绰间,可见那宫门口站着一抹妖娆的红色身影,面若桃花,艳丽至极,那双眸仿佛夜幕中最闪耀的星辰,熠熠生辉。
一头宛若丝绸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垂至腰下,显得恣意张扬,只在前方中央的发际处垂着流苏的发饰,每根流苏末端连着米粒大的红色宝石,映衬着她耳畔和颈项同样以红色宝石制成的坠子,闪烁着浅浅光华,明媚动人。
一袭用烟纱制成的红裙在身后迤地九尺,随着她从容的款款步履拖行着,在那红毯上映下更深的血色,让人辨不清究竟是那红毯映深了那红裙的颜色,还是红裙映深了红毯的。
盈盈一握的腰间束着刻着金缕的丝绦,垂下的部分几乎蔓延至地上,随着她的步履轻轻飘荡,腰上还挂着与她那身红裙相搭配的环佩饰物,叮当作响。
她怀里抱着一把古琴,颜色质朴原始,上面的树纹清晰可见,那深沉的木色与她身上鲜艳的红相融,透出一种悠远的古味。
众人怔愣间,女子已经走至云幻之和云初起面前,对两人微微褔了福身子,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不卑不亢,“儿臣见过母皇,见过云父君。”那嘴畔的笑意不达冰冷的眼底,甚至透着几分讥诮,只是只有座上的男女才能看见。
她不是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云幻之透过冕旒,瞪着站在眼前的女子,眸中流露出阴狠,恨不得瞪穿她。
面上极快地变换了几种神色,最终还是保持了理智,恢复平静,只是她周围的气压已经降到谷底,声音冷沉,甚至能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意味,“麟儿,欢迎你平安归来。”
此声落,所有人才真正回过神,视线更是集中地投注在那抹火红的身影上。
有的被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想确认她究竟是人是鬼,有的激动得老泪纵横,恨不得冲上去跪伏在她脚边,向她赎罪。
因为这些日子里,她们大部分人意志都不够坚定,以为她已死,才无可奈何下通过了陛下那份欲册立轩皇女殿下为太女的旨意。
此刻她虽回来了,但事情已成定局,她们不禁对她生出了愧疚的情绪,觉得没脸面对她。其中左相大人戊雁青反应最甚,只觉得很对不起自家恩人。
坐在云幻之身边的云初起则跟她一样的想法,一双媚眼此时全无娇媚的神态,而是充满了狠戾之色,气得想直接冲上去将眼前这个对他而言不仅已死而且尸骨无存的女子掐死。
因为他明白,这个女子挑这个时辰回来,其动机定然不纯,想阻了他。
明明还差一步,就差一步,他的轩儿就能登上太女之位,那他便是将来的太凤后,凤天最尊贵的男子,所以,他绝不能让这场册立轩儿为太女的仪式出任何差错!
满心愤懑躁动之时,身边的女子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暗示他安下心,待会见机行事便可,他只好深呼吸几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端庄地坐在椅上,想看看眼前这个女子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反正陛下被控制在他手上,他便处于主动,眼前这个女子应该不会贸然行事。
忽然,心口一痛,生出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对站在身后的芷香吩咐了一句,让他会云瑶宫看看是否有异常情况。
芷香领命,就悄悄退了下去。
跪在洛安身边的女子见到洛安,反应很不同寻常,眸中未有欣喜,反流露出了浓浓的憎恶。
“母皇,您真的是儿臣的母皇么?若换了以前,儿臣大难不死平安回来,您定会激动得冲过来给儿臣一个拥抱。”洛安很失落,垂着眸,实则掩了眸中的浓烈恨意,“可现在呢?您就这样冷冷地注视着儿臣,生硬地与儿臣打了声招呼,儿臣好生伤心呢!”说着,她抬眸希冀地看向云幻之,希望其能变回以前的模样。
她说话时刻意用了内力,所以在场的文武百官都能听清她话里的内容,不免一阵唏嘘,心里十分认同她的说法。
她们甚至想,若换了以前,陛下何止会冲上前给麟皇女殿下一个拥抱,可能还会当场反悔册立轩皇女殿下为太女的旨意,改立麟皇女殿下。
“麟儿,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此时朕正在进行册立你皇妹为太女的仪式,你此番过来一打搅,已是误了吉时。所以,你要是想要朕冲过来抱你,就先等会吧。”云幻之脸色阴沉,明明想故作温和,却总掩不住话语间的客套疏远以及憎恶。
掩在袖下的手紧紧扣着两边的扶手,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会上前亲手杀死眼前这个碍眼的女子。
可她一旦那样做了,无疑会暴露她不是真正的凤炽天的事实,所以,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等这场仪式结束了,再好好收拾眼前这个女子。
“既然已经误了时辰,那便误了,母皇就先给儿臣一个拥抱呗!只有这样,儿臣才能安下心,之后会安安分分地坐在下首,安静地观看皇妹被册立为太女的仪式。”洛安故作俏皮。
若还不知眼前这个娘亲是个冒牌货,听其说出这番话,她必然会心痛,可此时她知道了,自然一点也不,甚至十分享受这场充满虚伪和快意的较量。
申管家已经带人去营救她娘亲,而她此时便在等她们成功得手的信号。
“好!既然麟儿这么坚持,朕这就过来抱抱你!”云幻之索性妥协,脸色难看得厉害,只是被冕旒挡着,未被人看清。
见此,云初起一惊,怕云幻之中了洛安的诡计,连忙伸手在袖下握住她的手,想阻止她。
云幻之心里一暖,姑且当云初起正在关心她,转眸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回以一个让其安心的眼神,感觉到男子松手,她就欲站起身。
可就在这时,她才察觉不对劲,四肢僵硬无力,甚至连站直身的力气都没有,因此她屁股才稍稍离座,就立马重重地跌了回去。心里不禁一慌,抬眸看向站在眼前的女子,惊疑出声,“你对朕做了什么?”
文武百官也察觉到不对劲,将注意力紧紧放在云幻之身上,只见她僵直着身子,欲站起身,但似乎十分艰难,才站起一点点,就不受自己控制般跌落回凤椅上。
“陛下,您怎么了?”云初起欲站起身查看云幻之的身体状况,却陷入了同样的境地,感觉自己四肢僵硬,似乎被无形的钉子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他眸中溢出惊慌,“怎么回事?”忽然,他凶狠地瞪向洛安,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洛安终于不再伪装,挺直腰板,毫不遮掩自己眸中的恨意,含着浓浓的戏谑,“母皇,云爹爹,你们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变惊到,周围的禁卫军欲上前护驾,却被洛安狠狠地瞪了回去,“谁敢动!”话语间含着千钧压顶般的凌厉和压迫,响彻整片圣地。
那些禁卫军被女子嗜血的眼神吓住,才跨出的脚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云幻之见此,心里一阵气恼,暗骂一群废物,嘴上沉声道:“还愣着做干什么?!快来护驾!”
此时的她依旧端坐在椅上,只是浑身都僵硬着,动弹不得,只有面上的五官能够活动,她想用内力冲破体内无形的桎梏,但内力也被封住,根本使不上劲。
而云初起也是如此状况,见芷香还未回,心里不禁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无力,前所未有的无力,这份压迫着他每一根神经的无力感笼罩他心头,令他惶惶不安。
电光火石间,周围的禁卫军反应过来后,连忙持着长枪围拢了过来,一部分护在云幻之和云初起周围,一部分围在洛安身边,将锋利的枪头对准她,谨慎地防备着。
逆寒和逆冷也都从暗处现了身,一个护在云幻之和云初起前方,一个查看起了两人的身体状况。
周围的宫人见势不妙,连忙欲作鸟兽散,却被禁卫军围住,只能抱头蹲在原地嘤嘤哭泣。
底下,宫门外,突然喧嚣起来,隐约可听见刀剑相碰的叮当声,厮杀声以及惨叫声,不绝于耳,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面色渐渐发白,心里均生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麟皇女殿下想弑母夺位!
而一直跪伏在洛安脚边的凤沐轩诡异地弯了弯嘴角,接着,就站起身,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贯注内力,“铿”的一声,那软剑绷得笔直,直指洛安,眸中闪过一抹得逞,语气正义凛然,“皇姐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见此,云幻之眸中闪过一抹狠毒,红唇勾起玩味的笑意,阴冷出声,“轩儿,快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无论如何,这太女之位都是你的了!”
轩儿,你果然好样的!竟敢找人替代你!
幸好,这替代品貌似跟麟皇女有仇,那便有点用处。
而为了让这替代品为她办事,她便只好用这太女之位诱惑其。因为,她相信,这世间很少有人能抗拒这种诱惑。
那凤沐轩听出了云幻之话外之意,身子忍不住一僵,眸光微闪,见云幻之目光真挚,她索性点头应了,“多谢母皇如此厚爱,儿臣明白。”
说罢,她直接将手中的长剑逼至洛安脖颈上。
即将将此生最恨的人斩于剑下,她显得有些兴奋,赤红着双目瞪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流露出疯狂,狰狞地笑着,“皇姐,你一定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即将死于我的剑下,不知还有什么遗言?”
“不——”底下一些支持洛安的女官见此,纷纷尖叫出声,即使内心不赞同她弑母夺位的行为,但心终归还是偏向她的,见不得她出事,尤其还是死在轩皇女殿下手里。
有些聪明人则很冷静,在她们心里,麟皇女殿下不可能这么简单,她既然敢孤身一人进宫,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宫外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依旧不断,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浓郁,令人作呕,一些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被吓得直接晕了过去,而没晕过去的人心里也都惶恐不安。
而事件的主角由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使颈上架着冰冷的剑刃,那剑刃若再近一分,就能割破她颈上的肌肤,她依旧能轻笑出声,“这宫里的冒牌货真多,看来,本殿真该清理门户了。”上位者的语气,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什么意思?你才是冒牌货!”那凤沐轩猛地瞪大了双眸,气急败坏道,说着,她手上一使力,欲将洛安灭口。
不过,洛安哪会让她取了性命?
在其动剑的前一瞬,她就动了手,纤纤细指轻轻一夹,就将那薄薄的剑刃稳稳制住,双目一凛,同样以那剑刃为武器,将三成内力灌注其上。
“叮”的一声,那软剑扭了扭,就一弹,反将握着剑柄的凤沐轩弹了开去。
凤沐轩连连后退几步,被附近的禁卫军扶住,她不甘地瞪向洛安,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颤微微地抬手指过去,“你——”只是才吐出一字,就不适地捂住胸口,面上流露出痛苦,最终,喷出了一口血,使她前方的红毯颜色更深沉了几分。
一招之内,胜负已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然,这还不算完,洛安出手成爪,脚尖着地,直接瞬移至凤沐轩面前,将她面上的假皮面具一把剥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真容。
是玄月。
“玄月,跟本殿斗,你还不够格。”洛安一拿到面具,就把玩了起来,嘴边扯出轻蔑的笑意。
“我要杀了你!”被揭露真实身份的玄月恼羞成怒,直接使出杀招,就算弄不死眼前的女子,也要取她半条命。
“不知悔改!”洛安冷哼一声,直接丢了手中的面具,即使另一只手上抱着沉重的古琴,身姿依旧灵巧,轻轻一避,就躲开了玄月的攻击。手上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极快地制住玄月的一只手,以古琴为盾,往玄月身上重重一撞,手上不闲着,沿着玄月的手臂一路往上,精准地将她的经脉断裂毁尽。
冷笑一声,根本不给玄月反应的机会,眨眼间,又废了她的另一条手臂。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骤起,而且连着两声,玄月疼出了眼泪,感觉两条手臂里面有无数根尖锐的针刺着她的经脉,又似乎这些经脉都在滚烫的油里煎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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