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毁他容颜(1 / 2)
不一会,那狱卒就将一盆已经加料的水端了过来。
洛安对祖贞使了个眼色,祖贞会意,连忙掏出钥匙打开牢门,端着那盆水走了进去,然后将那盆里加料的水尽数往云初起身上泼去,一滴不剩。
“啊——”牢房内立时传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宗人府,令其他牢房里的犯人身子忍不住一颤。
云初起感觉浑身的伤口传出被千千万万根尖锐的针刺般令他简直快奔溃的痛意,身子狠狠地痉挛了起来。
艰难地睁眼,就看到那个让他从天堂摔入地狱的女子,见她正在快意地笑着,双眸嘲讽地看着他如今狼狈万分的模样。
他心头突然涌出一股将理智彻底吞没的恨意,恶鬼般暴突着布满血丝的眼球,恶狠狠地瞪着她,咒骂出声,“凤沐麟你这个贱人生出的贱种,以后生下的定然还是贱种,一代传一代,代代都是不得好死的贱种,男的为娼,女的为奴,全都没有好结果,哈哈哈!全都不得善终……”
骂着骂着,他突然癫狂地笑出声,似乎已经预见他想象的情景,一边笑,一边咒骂,上气不接下气,骂得不亦乐乎。
“竟然还有力气骂人?不错不错!”洛安依旧笑着,只是笑得十分冷,周身气压骤降,萦绕着彻骨的寒意。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走进了牢房,“你说,本殿要是割了你的舌头,你还有没有能力骂人呢?”
“你敢!”云初起眸中闪过害怕,想往后挪,偏偏肩胛骨被锁,稍稍动一下,他就疼得浑身直冒冷汗,脸紧紧皱起。
“怎么不敢?你的命都在本殿手上,本殿自然是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洛安一步步逼近云初起,手上锋利的匕首刀刃上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别过来!本宫可是当朝的云贵君,你要是敢动本宫,是犯了凤天律法的!”云初起身子颤抖了起来,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可他偏偏逞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怎么就认不清现实呢?”洛安已经走至云贵君身边,将冰凉的刀刃紧贴在他的脸颊上,“凤天早晚是本殿的囊中之物,本殿又怎会在意那劳什子律法?本殿告诉你,在本殿的地盘上,本殿就是法!”
看着云初起妖媚的面容,她突然改变主意了,“本殿发现割舌头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你脸上画朵花来得实在,看你平时挺会保养自己的脸,那本殿便毁了你这张脸,看你以后还能用什么来勾引母皇!”
说罢,她当机立断,手上一用力,就在云初起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
接着,不顾云初起惨叫和挣扎,她用匕首的刀尖在他脸上作起了画,很是认真,手上的动作不偏不倚,能精准地根据她的想法在那张妖媚的脸上划出相应的线条。
不一会,大功告成,只见云初起整张脸上呈现出一个王八图案的血印,关键那王八的龟壳上还雕刻着各种花饰,有鸟有兽还有花,都是现代的卡通图案,线条简易又不失美感。
只是当这一切呈现在一个人脸上时,就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了,而且那些线条正蔓延出猩红的血迹,弥漫了整张脸,更是显得恐怖恶心。
在外面安静地围观着的含玉和祖贞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心底一阵发凉,只觉得牢房里那个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啊——啊——啊!”云初起能清晰地感觉到脸上的痛意,便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脸已经彻底毁了,疯狂地尖叫起来,双眸变得赤红,拼命挣扎,想一口咬死眼前笑得灿烂的女子,仿佛地狱深处的厉鬼,浑身散发着黑暗的戾气。
忽然,他受不住打击,直接晕了过去,从脸上汩汩渗出的血一路往下蔓延,最终汇到他尖细的下巴,低落在地上,成一滩凝重的血色,如同妖娆绽放的彼岸花,散发着死亡的幽幽香气。
“真不经玩!”洛安收回匕首,不无可惜地说了一句,就走出牢房,对祖贞吩咐道:“待会寻个纹身师过来,让她给云贵君脸上的图案上色。对了,最好是那种永远不会褪色的颜料,本殿喜欢耐久的东西,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下官谨遵殿下吩咐。”祖贞忙不迭连声应了,心里真怕了眼前这个女子。
本来以为自己挺会折磨人的,可在这个女子面前,她顿觉得自己那些不过是一些小伎俩,根本上不得台面。
“嗯,今日就到这里吧。”洛安感觉玩得尽兴,就一把牵过含玉的手往外走去。
“下官恭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祖贞将两人送至门外,就对着洛安的背影行了个恭送礼,暗自松口气,心想总算将这尊大佛送走了。
“麟儿。”一出宗人府,含玉就不赞同地唤了一声,却立马被洛安用手指抵住唇,听她说,“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会遭人诟病,但我很清醒,也很明确自己想做什么。所以,算我求你,纵容我一次吧,若不折磨云初起,我实在难泄心头之恨。”
他心软了,伸手轻抚女子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她,“我只是发现你并不开心,便不想你将自己逼得太紧。”
“是啊,我并不开心。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大仇终于得报,本该高兴,可不知为何,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头空落落的,仿佛缺了继续向前冲刺的动力。”洛安突然有些失落,想起自己的美人爹爹和姑姑一睡十几年还未醒,心头就憋闷得厉害。
“麟儿,要是累了,就休息一阵子吧。”含玉将洛安拥进怀里,手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暂时还不能,娘亲还未醒,而这朝堂上的事情一大堆,我身为她惟一的女儿,当朝的麟皇女殿下,代她处理朝堂之事,责无旁贷。”洛安将脑袋靠在男子结实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清爽气息,感觉很安心。
“辛苦了,麟儿。”含玉怜惜地吻了吻女子的发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要是有我能承担的,你就分点给我吧,别一个人逞强,明白么?”
“玉,你真好。”洛安抱着男子的身子欢喜地蹭了蹭,继续问,“你难道没什么问题问我么?”
“你要是想说,自会与我说,若是不说,我等便是。”含玉知道女子问的是什么,淡然一笑,即使满心疑惑,但他并不想给她压力。
洛安感知了一下方圆百米的距离,确认无人,才说,“其实,凤沐轩不是我娘亲的孩子,并且,他还是男儿身。”
含玉心里已掀起惊涛骇浪,松开洛安,惊讶地看向她,问出声,“也就是说,他也不是云贵君的孩子?”
他很确定,十几年前云贵君绝没有背叛陛下之举,所以才有了如此定论。
“嗯,他其实是云幻之跟一个小侍生下的孩子,不到两个月,就被云幻之悄悄送进了宫,成了云初起的孩子,从此隐瞒性别,男扮女装,成了如今的凤沐轩,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洛安叹了口气,终于有些明白曾经凤沐轩与她说其幼年之事时所说的“偶尔心酸”是指什么了。
“是啊,挺可怜。”含玉应和道,心里对凤沐轩生出了同情,忽然,他问向洛安,肯定的语气,“麟儿想将他找回来?”
怪不得麟儿刚才会问玄月那些问题,估计是想从她口中套出凤沐轩躲去了哪里,可惜,那个女子只是一枚被丢弃的棋子,根本不知其中情况。
说起那个女子,他心里挺敬佩,凤沐轩明明害了她,可到头来,她竟然反为凤沐轩求起了情。
恐怕,这已经无关愚忠,而是痴情。
“是,很想。”洛安牵过含玉的手,坦然地回视着他,“玉,其实,我心里有他,可之前的情况你也知道,对我而言,他不仅是我的亲人,而且与我同是女子,我怎能面对这种禁忌的感情?
所以,当得知他是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个体,而且还是一个男子时,我心情真的很激动,仿佛一切都豁然开朗了,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去,拥抱他,然后向他诉说我对他的爱意。”她越说越激动,眸中盈满了泪,满心悔恨,心想她要是能早点得知这个真相该多好。
含玉伸手拭去女子眼眶里滑落的泪,“麟儿,命人去找他吧。”
“一个人若成心想躲,就算你将整个天下的土地都翻一翻,也不一定能寻到他。所以,我并不想刻意去寻他,他想回来,自会回来。”洛安想起那封信纸上的内容,心里就一阵惆怅,很是无奈。
“可万一他永远都不回来呢?”含玉蹙起眉,心想以后他得在暗中寻一下那个男子的踪迹。
虽知道麟儿心里多了一个男子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涩,可他更见不得麟儿为情而伤的模样,所以如论如何,他都会把那个男子找回来。
“那便只能相忘于江湖了。”洛安摊手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语气,只是眉眼间的失落怎么都掩不住。
说罢,她拉着含玉就走,“陪我去御书房。”
刚才听到申管家传消息跟她说御书房有异常,发现了一个熟人,需要她自己过去辨认。
含玉曾经身为暗卫,自然也听到了申雪传来的消息,面色严肃了起来。
一进御书房,洛安和含玉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像*腐烂的气味。
这股气味是从御书房后方专供皇帝休息的一间暗格里传出的,两人对视一眼,就疾步往里面走去。
此时暗格内灯火通明,申雪和半暖都在场。
看见洛安和含玉进来,申雪连忙对洛安招了招手,“殿下,您快点过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很像谁?”
洛安这才发现屋内放置着一口一米高的大缸,里面坐着一个人,已经不成人样。
脑袋上只剩稀疏的白发,沾满秽物,凌乱地卷着,里面甚至有蛆在缓缓蠕动,脸上的肌肤没一处完整,布满不堪的疮痍,有的地方结着水泡,渗出乳白的脓水。一只眼只剩黑洞洞的眼窟窿,显然被人生生挖了眼珠子,另一只眼还幸存着,只是也浑浊无光,看到她们这些人,流露出浓浓的恐惧,鼻子和耳朵也都没了,只剩下血淋淋的洞口,模样煞是凄惨。
往缸内看去,里面全是浑浊的血水,发着浓浓的恶臭气息。不过光看这口缸的体积,便可看出此人的四肢已都被人截去,也就是说,这个人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彘。
洛安和含玉均捂着鼻不可思议地看着,脚底升起一股寒意,遍布四肢百骸,只觉得毛骨悚然。
“殿下可看清楚了?”申雪继续问,眸中流露出兴味。
洛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下那人彘的面容轮廓,还有那细长的眼形,愈发觉得熟悉,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脱口而出,“杨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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