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佩佩的脸猛地就变的煞白,她突然就发了火,抽了鞭子在案几上狠狠一抽,那案几用的是百年的沉水木,坚硬的不成样子也硬生生的被她抽出一条缝来,可见她是何等的愤怒,“放肆。你可知你刚才说的是怎样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诅咒储君,小心项上人头。”
那苦涯却好像一点都没有被吓到,他冷哼了一声,“县主自己心里不也有点感知了,才深夜就前来。甚至还亲登白云寺,不就是想祈求上天的垂怜?”他指了那棋盘,“这明明是结局是相,县主张嘴就是初局之相,可不是改储换代之意。更不用说县主的字了。竹落与前,本就是大凶了,还君子在前,县主,从你进门开始,你浑身都表现出储君之危,这可不是贫僧随意说的。”
佩佩气的耳尖都红了,她颤着嘴唇不知要说什么。那苦涯又说,“县主每次犹豫的时候都是两息之间,尤其测字的时候恰是两息整。当今太子乃帝之三子,县主分明清楚的很,除了太子殿下,唯一能够继承皇位便只有二皇子殿下了。”
佩佩捏着鞭子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是握不住了,她咬了唇,冷哼出一声,“好你个秃驴。这样的话也敢拿到我面前来胡言乱语。本县主看你有大师之名,却不想不过也是个装神弄鬼的赤脚僧罢了。他日太子殿下平安回来我定要叫他治你的罪,推了你这白云寺。以洗今日。”
苦涯随意的很,他手上捏着一串佛珠,“县主不要发怒,要知永宁县何其遥远。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快马加鞭送回来也要些时日。这事儿也未必没有转机。”他话里到是带了叹息之意。
佩佩眼睛都有些气的红了,也不开口。便直直的看着他。苦涯又重新拿了纸笔,“请县主再写一字。”
佩佩扔了鞭子便拿了笔,此次却是龙飞凤舞的,“安”字。苦涯抬头看了她一眼,极慢的叹了口气,“县主可有送了什么给太子殿下带去的吗?”
佩佩刚要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那玉佩被切开的样子,远看去却好像是一个月牙状的整好的玉佩,她点头,“有。”
那苦涯就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念了一串的法号,“这次会有惊无险,真是谢天谢地。”
佩佩嘴上说着他不可信,可是听他这样说,却好像整个人都松下来一般。她连鞭子也不记得收回来了,便往外走去,她扶着禅门的手还有些抖,刚要推门又转头过来,“谢过大师了。”
她由着那小沙弥带着,去了前头的佛堂上香。也不要抽签了,便静静的跪在那大雄宝殿的正中间。那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金刚,还有慈眉善目的各路神佛。她双手合十,在心底不断的祈祷,祈祷。她的脖子上还挂着沈攸宁送与她的那串颈珠。
她就想起来,那日沈攸宁亲自给她带上时候说的话,“这种东西向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若是它真的能够保你安康如意,我信了又何妨。”
她缓缓的磕了一个头,各路神佛,原谅我从前从来都不信你们。只是这一次希望你们能护佑东君哥哥,一定,一定要保佑他能够平安的回来。
而苦涯的禅房隔间却有一男子踱步而出。他看了看佩佩刚才写的那个“安”字,突然就笑了下。他穿一深绿色的袍子,手指上点点痕迹因着他捏着纸倒是显得明显的很。
苦涯显然和他很熟悉,摇了摇头,“就刚才那卦象我都以为没救了,却不想来一个安字,倒是有转机。”
那男子笑起来,“哦?何解?”
“我刚才问她可有送太子东西,她默了腰间的玉佩。金玉之物可称宝,宝罩女心,得以安。若是她说送了什么平安符之类的,那可真是悬了。”苦涯摇头,又道,“遗音,你倒是对这霸道县主的事儿很在意啊。”
遗音笑起来,“可不是嘛。”他往外走去,“该去看看那受伤的县主了。也不知道被你这老秃驴吓成什么样了。”
苦涯呸了一声,“我只看卦象说事。出家人不打诳语。”
佩佩跪了有一会儿,才睁眼就见边上的侧门走进来一人。着着墨绿的袍子,他对她一笑,径直走到她身边跪下。两个蒲团位子近的很。
佩佩看了看他,“你怎么进来的?”虽说没有封山,可是她在里面,这个佛殿自然是要封了的。他笑着,“我与这里的住持是旧识,这几日都在这里拜访他。刚才听闻说县主来了,便过来打声招呼。”他表情柔且缓,“县主可是有不安之事求神佛庇佑?”
佩佩把头转回来,“没有。只是每月例行罢了。”
他扬眉笑笑,“县主不信我?”
佩佩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一样,“所以你觉得,我该对一个见过没几面的琴师有多少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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