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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驴叫。

尖锐凄厉。

有人翻进窗,呲牙咧嘴地掐着她的脖子,叫道,樊希,我要杀了你。

樊希陡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只是一场噩梦。

下床,南雁不在,整个宿舍也静悄悄的。除了她,只剩下她的狗。

小尼子跑过来,挨着她的脚趴下,伸出舌头跪舔她的脚趾,一下又一下,认真而专注。思绪一转,她回想起那一晚,他也是这样舔她,濡湿的舌尖、温热的触感、深切地颤动……一切都令人回味。

以前和章绝的对话浮上心头,如果他爱上你了呢?你会真心对他?

当时她的回答是不知道,现在她的回答还是不知道。

她不确定能否给他真心,但是她要他的心,且势在必得。她不是善类,不是牲畜无害的小白兔,她是毒蛇,钻进人的心里,让你难受让你痛。她想做就做,想爱就爱,不对任何人负责,只想自己。这就是她的性格,名副其实,一朵毒莲花。

樊希眯着眼,弯下腰,拍拍它的脑袋。

有时候,男人还不如狗忠诚,所以要驯服他,各种手段必不可少。

她走到窗台前,习惯性地想抽一支,却发现底下的餐厅依然灯光辉煌。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世界杯的半决赛,现在十点,比赛刚开始。

外面如此热闹,樊希突然没了睡意,披了件外套在身上,踩着高跟鞋,下了楼。

走到餐厅前,本想进去瞧一眼,可念头一转,突然改变了主意。

露天的台阶上有几个男人在哄闹,见她款款而来,哄得更厉害。

樊希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下,目光扫过他们手中的望远镜,问,“在看什么。”

a答,“看人。”

b说,“看驴。”

c概括,“看人艹驴。”

阿富汗因为女人太少,掏不起钱买老婆的人只好晚上操驴,人疼,驴也疼,所以那叫声特凄惨。

樊希听完,静静地吐了口烟出去,慵懒的眸子扫了过去,淡声道,“你们真是闲的蛋疼。”

“不是!”a忙不迭地解释,“人艹驴,在德国犯法。”

樊希觉得有趣,便问,“犯什么法?强女干罪?”

a纠正,“虐待动物法。”

樊希莞尔一笑,“谁虐待谁,还指不定了。”

“……”

于是,几人就人和驴谁是s、谁是m这个论点,立即展开一场激烈的辩论,正讨论的口沫横飞之际,尼尔斯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中带有一丝威严,几个小兵蛋子一时不敢接话。

樊希抬头吐了口烟,替他们回答了,“看人艹驴。”

“……”

尼尔斯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道,“闲着没事,可以去站岗放哨。”

几个人不敢吭声,立即低着头,乖乖地进屋去看世界杯。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耳边除了风声,只剩下那时不时响起的驴叫声。

哈,驴子也会呻.吟。

樊希暧昧地笑了笑,眼波流转,不经意地撞上他两道目光。

尼尔斯带着一丝责备地看了她一眼。

她低头一看,胸口两点尽显。樊希扬了扬眉,一副我爱我喜欢,你管得着。

尼尔斯警告,“在军营重地,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她笑了笑,没接口,但心里却想,军营重地,你还不是压着我操了一晚上?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尼尔斯拿出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站着,她坐着,各怀鬼胎。

樊希转头望他,高大的身影在星光下,有种顶天立地的感觉。他是个男人,任何时候……任何部位。

她突然问,“你会在阿富汗呆多久?”

“不知道。”

这是实话,但她以为他不想说。

又没话了,两人各抽各烟。

沉默了一会儿,尼尔斯问,“你呢。”

他会主动开口,她还真有点惊讶,回答,“待到什么时候洗白了。”

尼尔斯又问,“什么时候会洗白?”

“不知道。”

“如果洗不白呢?”

她半是娇嗔地白了一眼过去,“别诅咒我。”

他识趣地没再问。

抽完烟,他转身。

在他看来,他们是两条相交的直线,有一个交点,但最终会背道而驰。

“尼尔斯。”她的声音追来,依然清清凉凉的。

他停住脚步。

“一夜情。”她停顿了下,道,“我突然又不想要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他的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樊希笑颜如花,却不作解释,“字面意思。”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两个意思:一,她不想再和他一夜情,而是想夜夜情,发展固定关系。二,这里这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找他?以后不缠着他了。

樊希故意说得不清不楚,让他去纠结。

尼尔斯半晌没说话,但她瞧见他手臂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他握紧了拳头。

他心思缜密,却猜不透她的心思。

四下寂静了一会儿,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低沉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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