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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为什么一大早就来了。
正殿里站桩的小宫人面上不露,心里已经演绎了一番。
淑妃不紧不慢地梳妆完,已经是辰时三刻,她施施然地走出来,便将殿中众人遣了出去,连清泉也不能留下,“哥哥什么也没动,可是不爱吃么?清泉,麻烦你去尚食局走一趟,让他们在今天的早膳里加一道金丝烧麦,哥哥最爱吃这个了。”
“是。”清泉领命去了,平日去尚食局传膳跑腿的事儿自然用不上她,但临时在膳单里加菜,尚食局一般都不愿意同意,所以还是主子身边有脸面的人亲自去更好。
待得人都走了,只剩下兄妹两人时,淑妃才对顾炜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一大早的就来找我,昨个儿在教坊里打了谁家的公子,还是在赌坊里输钱输得赔不起?”即便是当着兄长的面,话音里的不耐烦也未曾做分毫掩饰。
“嘿,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是这么看你哥哥我的?”顾炜手上合拢的折扇直指着淑妃,“阿怡,难道我来找你就不能有好事?”
淑妃小口啜着花茶,得空了嘴里才飘出一句:“那你好好想想,有过什么好事,你一一数来我听听。”
顾炜叫她气得手抖:“远的不说,是谁找了偏方来,把你重新调理成现在这个模样?”
“可是哥哥你做这事,也不全然是为了帮我。”淑妃说得更冷淡,“要不是顾烨在行宫时立了功,越来越得陛下重视,你担心自己世子的位置坐不稳,也不会想起来帮我。”
“那你得到好处没有?将来我当了侯爷,你当了皇后,难道不好么?”顾炜恨不得把那折扇戳到淑妃鼻子上去。
“倒是没什么不好,就是你让我做的事情亏心呀。”淑妃瞪了他一眼,口无遮拦,想当皇后这种事是能随便放在嘴上说的么!
“有什么亏心的?往远说,当年要不是那个贱人使手段,咱们娘能死?她能嫁进侯府来当侯夫人?往近的说,你敢说你没了的那个孩子,就没人动手脚?”顾炜显然不当一回事,“大宅门,皇宫里,谁的手上也不干净,不过是看谁更狠得下心,谁的运气更好而已。”
其实他说的两桩事都没有根据,不过是他自己以为,尤其是前面那件,更是他自小认准了不松口的。
陈年旧事,淑妃说在意其实也不那么在意,生母去世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印象不深,感情自然也不深,又因为她是一早就被选中了要进宫的,婚事上轮不到继母做主,也就没有任何冲突,与继母说不上亲,面子上却也过得去。
但顾炜就不同,继母入门不久就生了儿子,顾烨自小聪明,读书习武无一不灵,什么都比他这个兄长强。当然顾炜自己是不承认这点的,他认为这是父亲被继妻蛊惑,偏心继妻生的孩子才刻意为之,故意打压他,最终目的就是剥夺应属于他的爵位继承权。
这种想法自幼根深蒂固,又随着时间增长日益加深,早已变成一种畸形的嫉恨,以至于根本不会正视自身的不足。
所以在知道顾烨进了羽林卫,并渐渐受到皇帝重视后,他便想出这么一个歪门邪道的法子:对方靠爹娘,他还有妹妹,若是顾怡当了皇后,影响力自然比永昭候本人要大得多,那时便再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结识了神医,不光要调理好妹妹的身体,还要帮助她扫除一切障碍,德妃是,端妃也是。
“其实我就是想来问问你,那事儿办得到底怎么样了?”
“哥哥,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淑妃道,“不是说好了那药粉是一点一点用,要日积月累才生效的,等到了时候自然就好了。”
“上次到了时候,德妃孩子不是还是生下来了么?”顾炜不满道。
“那她生的不是个帝姬么?”
“那是你运气好,你怎么保证端妃这次生的也是帝姬?”
“不是你说你拿了陛下的生辰八字算命,对方说他二十五前无子的。”
“可是我昨天让人算了端妃的生辰八字,对方说她是一举得男的命数。”
“啊……”
淑妃把两个截然不同的算命结果合起来一想,只觉得格外诡异,简直匪夷所思,陛下二十五岁前无子,陛下过了寿辰该二十三了,那端妃不出两个月就要到产期,还能一举得男……她狠狠地把茶盅往桌上一摔,终于忍不住向兄长发了脾气,“都说让你平日多放些心思在正经事上了,结果呢,你不是吃喝女票贝者,就是花天酒地,还到处结交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这算得什么命?你把这事儿说出去,端妃是死不了的,可是你要死了!!!”
“你急什么呀!”顾炜看淑妃发火了,分毫没有劝的意思,反而犟道,“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么,我怎么算的时候怎么可能说出他们的身份!”
端妃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你以为皇帝的生辰是秘密么?你找的人若当真能掐会算,还看不出那是真龙天子的八字么,看不出端妃有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运道么?人家不说,你就当人家不知道么?”
经她这么一说,顾炜才恍然大悟,“不行,你让我缓缓……”
说着便奔着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谁想屁股才站到椅子边儿,就见外面有个老太监掀了帘子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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