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 夺魄（第2节）（2 / 2）

二人同时打开车门下车。

车小欣在前，萧秘书在后，都低着头钻出树冠，见前面有一块大石头，便躲到石头后面。

“啪！啪啪！啪啪啪……”

机关枪的响声震耳欲聋，在峡谷里回荡。

“砰！咔嚓哗啦……”车胎爆破了，车窗玻璃也发出一阵粉碎声。

“我糙你妈！你打坏了我的车！”车小欣忍不住压低嗓音骂。

“快走！他们可能发现咱们了！快点……”

萧秘书拉住车小欣的手，哈着腰向峡谷深处跑去……

○◎◎

王七第端着一杆85式轻型冲锋枪向峡谷里扫射一阵。

烟雾过后，没有发现异常。

“再喊话！看看出来不？”王七第望着胡彪子说。

“喂，小妞，我看见你了！你老老实实出来吧！再不出来就开枪打死你！”胡彪子扯着公鸭嗓子吼喊。

他和另一个便衣协警也是戴着墨色防风眼镜，每人端着一杆85式轻型冲锋枪。

“怎么没动静？你弄准是这儿吗？”王七第有些沉不住气了。

“大致上应该……应该是这地方吧……”协警犹犹豫豫地说，“我通过卫星导航系统侦查，她到九十度拐儿那儿消失了，屏幕上出现一个漩涡，静止不动，可以断定她开了干扰器，次声波干扰！”

“嗯？你小子弄准了么？她不是公安，也不是aq局，她的车上哪来的按绕器？”王七第瞪着协警说。

“这个……”协警有局促不安，“我猜想她的车是国家aq局的车。去年国家aq局处理了一批北京213吉普，可能她就是从北京套购过来的！”

“呃？有这个可能！董葛秋在北京办事处，和老头子关系搞得不错。”胡彪子说。

“照你这么说，她对咱们早有防备？”王七第唏嘘着摇了摇头。

“很可能。王队您想啊，现在像她这类的管二代小妞都时髦开宝马，轻便灵活，时速高，油耗低，噪音小，减震好，配置设施先进，开着舒服，有谁开北京213啊？吉普车除了越野性能好，此外没有别的优点……”

“我糙！叫她给耍了！”王七第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地说，“回去吧……”

“好吧。”胡彪子和协警又分别向峡谷里扫射一阵冲锋枪。

◎◎◎

“啊……”车小欣暗哑地叫了一声。

她从树丛中钻出来，刚站直身想往石坡爬，突然感到背后有人狠狠击了她一拳。她扑倒在石坡上，才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枪声。

“哎呀，小欣！你……你怎么了？”萧秘书蹒跚着爬上石坡惊叫道。

“我……我中弹了……”车小欣挣扎着翻身坐起来，双手紧紧捂着肚子。

“哎呀……”萧秘书一眼看见鲜血从她两手间往外流，不由地吓呆了。

好半天，他扑过去把她抱住，颤抖着双手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衬衫就用力撕。

“欣妹妹，你别动。我给你包扎……”

萧秘书哽咽着用布条往她腰里缠。

车小欣疼得扭曲不止，两眼流下泪水，申吟说：“克哥哥，你不要给我包扎了。我不行了……”

萧秘书呜呜地哭出声来：“欣妹妹，我抱你回去！我们去医院！你不要灰心！我们去找南极仙翁！他是神仙，有起死回生之术，你会活着的！”

车小欣痛苦地摇摇头，声音微弱下来：“克哥哥，你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萧秘书急忙吞咽了一口眼泪，说：“我听欣妹妹的，我不哭！你拿开手，让我给你包扎，然后咱们回去找南极仙翁！”

车小欣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南极仙翁已经被医院解雇了！他的房子被强拆了，无家可归，不知道漂流到哪里去了，咱们找不到他了！”

“不，他不会走远！他离不开他的小师妹——他的老伴的！他一定就在仙侠岭仙人洞！从这峡谷里过去，只有五六里路！我抱着你，使劲跑，使劲跑，一会儿功夫就到那儿了！”

萧秘书说着拨开车小欣的手，拿着布条就缠。然而他惊呆了。他看见车小欣肚子上的雪洞竟然比鸡蛋还大，血肠子流了出来，鲜血汩汩往外淌。

车小欣软了，脸色蜡黄蜡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

“克哥哥，你是个好小伙。我知道你……真的很爱……爱我，可我……我……却一直玩弄你，伤害你。”

“不……”萧秘书哭得气窒哽咽，把布条捂在车小欣腹部的血洞上，然后抽出自己的腰带给她扎上。他深情地说，“欣妹妹，你是我的好妹妹！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一如既往地爱着你！”

车小欣的呼吸局促，声音渐弱：“克哥哥，傻小子！你真傻得可爱！”

“是啊，我很傻！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我却还是痴心不改！”萧秘书抱起车小欣来回头就走。

“克哥哥，你真的不恨我吗？”

“嗯！不过，看见你投入吴明怀抱的当晚，我买了好大一瓶甲苯喹唑——就是安眠酮，准备一口吞下去，结束我的痛苦！”

“克哥哥你……你心真好！幸亏你没有吞下去……”

“唉，其实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君子！我也是小人，卑鄙小人！”萧秘书叹道，“两会闭幕那天夜晚，大约十一点钟，花都大酒店已经沉睡在玫瑰色的梦里。我作出了最后决定，临死前偷听到你和吴明辣舞的声音。我到了吴明的住室门口，想趴在门缝上听一听有没有声音，没料到门虚掩着，手轻轻一扶就开了一道门缝。门内卫生间门旁有一面穿衣镜，我从门缝里正好看见你被吴明抱起来猛地抛到席梦思床上。他把你撕得一丝不挂，你一边骂他一边用脚踹他。他大笑着扑过去骑在你身上，就听他恶狠狠地笑说一句英语：‘，i.（我辣舞死你）！’，接着就见你两脚朝天，随着床的跳动拼命*。我当时眼前一阵发黑，扶住门框好久不会动弹。等我清醒过来，你们俩已经结束了，却还拥抱着不肯松开。我此刻才明白你爱他不爱我。你们爱得如此疯狂，我成了一个多余人。所以我关上门悄悄地回去，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车小欣闻听痛苦地直摇头，闭上了眼睛，泪水却还是抑制不住往外淌。

“克哥哥，你错了，你个傻小子！我不是不爱你，只因你不会主动去爱，屡次三番错过爱的机会！我为此很失望，所以才给了吴明可乘之机！我不想多说了，只能说一句，那天晚上我不是情愿的……”

萧秘书哭道：“欣妹妹，你不要说了，我失败了，怨不得别人！”

“可你知道，你失败在哪里吗？你失败就失败在……没有疯狂的勇气！你不懂女人，女人都是外强中干，越是外表刚强的女人越是色厉内荏，她们是用脆弱的心理防线包裹起来的羔羊。你想要得到辣妹子，你就得主动向她攻击。你知道么，其实你的欣妹妹……心理防线非常非常脆弱……吴明是条狼，你只是一只老绵羊！现在我快死了，我肚里的孩子没有了！我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什么不瞒你了！其实我不爱吴明！我爱得一直是你克哥哥，你个傻瓜蛋！……”

萧秘书一边走一边说：“好妹妹，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以后重新……”

车小欣呼吸越来越艰难：“嘿呀，你以为还有以后吗？晚了！假如你是个……男子汉，你就立刻挺直腰板，把你的欣妹妹……立刻变成你的新娘子！你……你敢不敢？”

萧秘书摇摇头，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车小欣叹了口气：“唉，看来我没看错，你不是一座可以寄托花魄的高山，你不如吴明！”

萧秘书猛地扬起头来，想高声呐喊我爱你，以发泄心里的愤懑，却见车小欣已经咽气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