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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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的阳光穿透薄薄的雾霭,洒在了这片饱受摧残与蹂躏的城市,断墙和碎石因晨霜而潮湿,在晨光下逸散着七色的虹彩。空气中还残留着焦炭、硝烟、火药还有血的味道。一如人们心中那挥散不去的苦痛记忆。
“噗啦噗啦”一只乌鸦闪动着翅膀落在了半坍塌的圣神神殿尖顶上,脑袋轻微的扭动了几下,漆黑的夜瞳中倒映着那从街口出现的一队队人影和一辆辆马车。
咯塔,咯塔,人们被大队的马蹄声所惊醒,一双双干瘦肮脏的手拉开掩在窗洞上的木板、帘幕,一双双浮肿的眼睛,在窗后、在门缝间、在墙角处,甚至在指缝后面睁开,如同害怕光明般瑟缩的向外探寻着,想要找到那声音的来源。那一双双疲乏的眼中写满了恐惧的余韵……尽管乱象终结了,昨晚的一夜却并非安静平和,砸门、喝骂、冲锋枪扫射的枪声甚至是爆炸的巨响在夜中此起彼伏,都让人无法入眠,只能紧抓着领到的食品袋子或者家人的手恐惧的瑟缩在墙角,向着那飘渺的诸神乞求着宽恕。
咯塔……冰冷的马蹄铁凿击着覆霜的寒岩,噗嗤,噗嗤,拉车的驽马蒙着双眼,在冰冷的空气中喷吐着阵阵白汽。吱呀,吱呀,生锈的轮轴奏着那不祥的噪音,一遍又一遍如同迫近的死亡般不紧不慢的扭动着。
“是人……唔。”从门缝偷看的小孩忍不住喊了一声,随即被极度恐惧的父母捂着嘴拖进了门里。是的,是人,那一辆辆马车上的货物,是人。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带着伤,用锁链在马车上穿成一排,他们穿着破碎肮脏的衣服,满身血污,脸上还有没有消退的油彩,每个人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得无比凄苦可怜。
叮当,叮当……一阵钟声从城市中央广场有气无力的响起。躲藏在屋檐下的众人恐惧的捂住了脸,他们还认得出,那是教堂每日晨祷时召集信众的钟声,也是领主召集领民所用的钟声。
贝尔蒙中央广场处,殖民军士兵已经围成一圈,两台all在广场正中心镇着场子,看着那一群群衣衫褴褛的囚犯从马车押解下来。广场正中央靠后是一个梯形高台,在旁边是一个用立柱支撑的悬空平台,而且上面竖立着一根l型的木杆,杆子上晃荡着一个绳圈,作用不言自明。只不过吊台旁边还有个奇怪的白色小帐篷,不知道是干嘛的。
时间一点点不紧不慢的流淌着,广场上日晷的立影越来越接近正北
“嘎,都三个小时了,才来了这点人捏。”狗头人艾吉欧坐在all机舱里,舔着舌头看着屏幕里广场外层稀稀拉拉聚集过来的一点平民。
“没关系,队长那边的命令,按照原计划开始。”
“是,王子大人。”艾吉欧按下了喇叭按钮:“嘎,行动开始吧。”被放大的声音从all的电喇叭中传出,传遍全场。
看守那些囚犯的士兵点了下头。其中两个人转身走向了那群囚犯,囚犯们惊恐的嚎叫着,向后退缩着,但被锁链束缚的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一个满脸胡子拉渣的囚犯被硬拽了出来,还不停的哭喊:“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旁边的士兵拿来一个鸟卜者探测器在他胳膊上一个新的条形码烙痕上一刷,探测器上亮出了绿灯,士兵点了点头。
“布鲁康纳”就当大胡子被两个士兵的押解下推搡到了广场中心,重重跪下的时候,一个略显稚嫩但颇具威严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大胡子害怕的颤抖了一下,抬起脑袋,看到正前方神殿的废墟前面的高台上,一个穿着黑色立领皮袍翻盖大帽的少年正坐在台上的首席位,越过一张挂着联邦鹰徽的案台看着他。
“我……吾名,奇多乐·西米诺,担任此次公开审判的法官。”少年目光披靡的俯视着跪着的犯人,凑着麦克风朗声道,“审判开始前,我先宣布一下,从昨晚开始,贝尔蒙已经归入马库拉格领主克亚奇·德玛西亚伯爵的统治之下,所沿用法律也一律替代为德玛西亚伯爵颁布的领内公民法和万民法。同时,在昨日德玛西亚伯爵已经宣布,贝尔蒙城内的所有混沌教派因为涉嫌恐怖袭击和暴乱、聚众斗殴等,全部归为邪教组织处理,以上。现在,贝尔蒙公审大会,开始。”
“咄咄”奇多乐扬起木槌敲击了两下,“嫌烦布鲁康纳,罪名,故意杀人,参加邪教组织,聚众闹事、斗殴,抢劫。你是否认罪?”
“不,我没有,我没有!”大胡子大叫起来,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旁边两个士兵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他。
“也罢,让你看看证据。”奇多乐推了一下平光眼镜,旁边的士兵急忙竖起一块平板的白幕,另一些士兵抬来一台投影仪,奇多乐在台上面板上摁了几下,投影仪亮了起来,将一副二维平面画像投射在了银幕上。只见大荧幕被分割成四个窗口,每个窗口都抖动着向前,似乎是第一人称视野,接着,那些画面一个接一个的定格,而且定格的画面中,都有一个人被高亮标示出来,随即影像拉大,清晰化,四个画面中都能看到同一个脸部轮廓相近的人,只是脸上油彩太浓不好区分。
“轮廓扫描启动,面部干扰剥离。”大胡子惊恐到极致的看着四个屏幕上的人脸脸上的油彩被奇异的剥去,逐渐露出了皮肤底色——那张脸,正是他本人的。
“嫌犯布鲁康纳,你是否认罪?”奇多乐敲了一下锤子,大声道:“殖民地人工智能从我军所有士兵的头盔记录仪中检索出了总共十六个与你有关的画面,这是最清楚的四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尽管奇多乐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明白,但大胡子布鲁康纳至少是能认清楚屏幕上的脸的,而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从狡辩了,于是他干脆脚一软,瘫在地上哭嚎着:“我不承认,那不是我,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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