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1 / 2)
太医瞧见地上那口黑血,皆面无血色,待纳兰连山躺回床上,一名中年的太医拔出一根银针抹了些地上的血。
“银针发黑,师父,陛下中毒了,熬解毒汤?”那中年的太医询问到一侧的老者,那老者已老得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腿脚却有力得很。
老者挡住中年的太医,手放在他肩上,一把摁回去,“莫要冲动,还不知这是何毒,先去查看陛下今日吃了何物,还有婉容华的香料。”
“是。”所有太医毕恭毕敬的听着老者的话,皆四散而去。
兴许他们是查不出了,因为只有纳兰连山才知道问题出在哪。而纳兰连山的意识早已飘到了黑暗间,外边什么动静都不知晓。
他沉睡中,梦到了阿容,她正穿着一身可怖的寿衣,一头青丝四散在身后,手中晃悠着她往日最爱的绢扇。
“纳兰连山,你输了。”
她站在他身前,面上尽是得意,走起路来,裙底生风,看着十分的飘逸。她摸摸自己胸前的一缕黛发,眼睛一直盯着纳兰连山紧握的拳头。
他打开手掌,上边还是阿容死时从袖中跌落的遗言,他捧在掌心,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只得用眼神问她。
阿容冷笑一声,绢扇一挥,面目又恢复成那血淋淋的模样,她飞速向后飘去,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这是你应得的!”
纳兰连山醒来时,正看到自己的管事太监正在一侧煎药,头顶的帷幔被风吹开。他坐起来,痛苦的捂着头。
阿容是何等的怨念,到死了也要如梦中叫他不安。兴许纳兰连山还不知道,此时阿容的遗体正摆在一间漆黑的小房子里无人问津。
管事太监听到了动静,过来查看,却以看到纳兰连山已经坐起来了,只是双唇发白,看着很是虚弱。
“陛下,你怎的给起来了,好生歇着呀,奴才这就去喊太医。”说着他踩着小步子就跑了出去,没过一会,所有太医都涌进了纳兰连山的寝殿。
“说罢,朕又怎么了?”管事太监在他身后加了个方枕叫他好受些,生了病,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最老的太医将纳兰连山的手放在被褥上,把了一会,叹了声气,将他的手收起来。
“陛下......”老太医欲言又止,止而欲言,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只是转过身,看向门外。
管事太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微的摇摇头,纳兰连山看得一头雾水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说!你们是不是瞒着朕什么事!”纳兰连山沉着嗓子吼道,可也不及以前的气势,他感觉自己现在实在是太虚了。
被他这么一问,事情却再也兜不住了,中年的太医与管事太监相望一眼,那太监就走出门去,端来一卷的圣旨。
“陛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写了罢。”管事太监说这话时,磕磕巴巴也不知用了多少勇气,他实在是难以将这噩耗从嘴里说出来。
纳兰连山看到那卷空白的圣旨还有一侧的笔墨,就猜到了是何用意,他深吸一口气,一袖子就掀翻了托盘。
“朕还好好的!为何要立旨!”
“陛下......”那管事太监看着他那怒气腾腾的模样,忽然就红了眼,他跪在纳兰连山跟头,他也不舍这一位待他不薄的主子呀。
“哭什么哭!朕龙体康健!都别哭丧着脸!”纳兰连山说这句就要站起来,却被那老太医一巴掌给摁回了榻上。
老太医表情肃穆,一句话都没说,那眼睛死死的盯着纳兰连山,异常坚定,一把白胡垂到胸口。
纳兰连山看着他,便知道了多严重,他安分的回到榻上,漠然道:“你们全都退下。”
管事太监看看老太医,老太医点点头,允了他。管事太监拾起地上散乱的东西,放到一侧去,以防纳兰连山改了主意,再回头望了好几眼才出了门。
“恭叔......”纳兰连山看着老太医,一脸的哀愁,他不相信这便是他的命。
那叫恭叔的老太医坐到床榻边上,温热的手裹住纳兰连山冰凉的手,忽然就哭了起来,他道:“陛下,老臣看着你长大,你从小都由老臣来医治,最是了解你身上的病痛。”
“恭叔也似亲人般照看我,这么多年也是辛苦。”
恭叔摆摆手,双唇紧闭,眼睛不敢去看纳兰连山,“别这么说了,是老臣失职了,当初就该阻止你将那个什么婉容华放在身边的,否则,也不至于到今天这般田地!”说着,又留下几滴泪来。
“恭叔,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没救了?”纳兰连山看着他,是死是活全靠他那张嘴,若是恭叔都说他活不了,那他就真的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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