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梁下者(1 / 2)
“多谢二小姐记挂,”巧菊浅浅一笑,福了下去,“冯大夫医术高明,哥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此刻正睡着呢。”
“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冯王平接话道,捧着一碗凉茶挨着以青坐下,静静的喝了起来,喃喃说着,“果然怎么喝也喝不饱呢。”
“冯大夫忙着照顾哥哥,午饭没有吃好,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小厨房拿些点心过来。”巧菊一听,连忙道。
以青想起上午离开时,在厨房见到的一口酥,也不禁觉得肚子饿了,一手往肚子揉去,才发现怀里还装着软乎乎的驴打滚。忙止住了巧菊,打开纸包,递给她俩一人一块,自己却被膏药涂了满脸,张不开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吃。
巧菊推辞了一会儿,才小口小口地尝起来,可不像冯王平那般囫囵吞枣。
咀嚼的声音和弥漫在空气里香甜的气息让以青口水泛滥,她不自觉的咽了咽,觉得再待下去肯定会失控,恐怕会大口吃东西,肯定会破坏了药性,索性便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冯王平一把拉住她,口中被驴打滚填的满满地,语音含糊的问她:“去哪儿?”
以青指了指驴打滚,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馋”字。
冯王平会意,笑了:“一个时辰之内不能喝水、说话、吃东西,可怜劲儿的,就准你去逛逛吧。”
以青离了厢房,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和泰堂是不能去的,自己这幅样子若是被老夫人知晓,岂不是害了黄大哥么?
目前,还是索性躲一个时辰才好。
以青环顾了四周,这是在石亨的季平园内,上一次到这里来还是八年前,那时候自己也只是个小姑娘,被黄幼翠威胁着往这里来,第一次停留在石亨居住的地方,没曾想,如今却驻入了他的心中。
想起石亨那个宽厚的臂膀,她心中不禁泛起了丝丝的甜蜜。
其实,两个人除了那个浅浅的吻之外再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可是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那种亲密却是不言而喻的,可能是一个眼神,也可能是一种氛围,总之,是不可言说的快乐。
心中柔软,不禁连动作都放轻了。
几乎是毫无声息的,她走到了季平园的正堂旁的小书房门口。
“黄实本!”
一道压抑的低呼让以青的动作一滞,她顿时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石亨的。
“你怎么可以让她涉险?!你怎么能让她涉险?!我体谅你这么多年为了我们石府和黄家的奔波操劳,可你一向是最通透的,今日怎么如此糊涂?!”
以青听到石亨隐隐压制的怒意,心中想替黄实本分辨,却张不开嘴,就听黄实本低沉回答说:“是我疏忽了,今日上午出去探听消息的时候,觉得咱们家的生意处处不对劲,本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去探探那神仙居的底,看看是否与二小姐有关,没想到那神仙居背后的水果然很深啊……”
“生意……”石亨打断他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嗯,很奇怪。”
以青纳闷,能让黄实本觉得奇怪,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吧?
黄实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今天我去了柜上,发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之前已经在宫里打点好的线都断了,几处丝绸庄都被人下了绊子,生意一落千丈,更奇怪的是苏州给咱们供货的店面都把订单退了回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我今天还收到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什么消息?”石亨的回话也透着冰冷。
“本来预计今天到港的一船货居然在运河内沉没了,可据说这一个月来运河都平静的很,没有什么大浪啊……”
以青在门外听的也是胆战心惊,黄家的生意受阻,石亨又丢了官职,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有所动作了。
“黄兄,”石亨已经不叫他全名了,预示着他已经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以青听着,更加佩服黄实本转移话题、明哲保身的能力,“黄兄可知这些异象是从何时开始的么?”
“嗯,据我判断,已一月有余了。”
石亨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就应该是从我兵败大同之日算起了。呵,好快的消息,好毒的手段!”
“嗯,”黄实本沉吟道,“也是我在大同城外遇袭的时间,想来是他们三家下的黑手了,只是不知道此刻他们是已经联合行动了,还是各自为政呢?”
“青儿曾说过,那方家和梅家是联姻了的,娶的正是齐家原本下了定的梅蕴寒。”
“……夺妻之恨?”黄实本咂咂嘴,“那齐家可不是与方、梅两家生了嫌隙么?我们不如趁势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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