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入江南(1 / 2)
一路行船赵绾见到了不少风光,每日的饭也是九儿和萧云送来的。
这日九儿放下饭食在桌上,她闻着一股子味道没有一丝新鲜味道就推了推饭食没怎么吃。
卫容倒是没什么可挑的依旧吃得很正常。
赵绾玩偏头看着他,他大口吃着饭,她有些心酸。皇宫中什么好吃的没有?他吃着这些粗茶淡饭也这么开心。
卫容偏头看着她有些皱眉:“怎么了?吃不惯了?”他点了一筷子她的饭菜在嘴里抿了一口笑道:“先忍忍,等下了船就能吃新鲜的了,船上的东西都是这样的。”
赵绾抬手拂去他嘴角的一点油渍问道:“你最喜欢吃什么?”
卫容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温柔捉着她的手:“我喜欢吃甜的。”
赵绾笑了笑,又感叹道:“我知道,甜的好,甜的好,吃着吃着就不苦了。”他喜欢吃甜食她一早就知道了,原本只当作是他可爱的小习惯,现在却是觉得这个习惯远比可爱要让人心疼得多。
卫容笑了,她在心疼他,他就是贪恋她,那种心疼那种温暖。
赵绾撤回了手:“快吃吧,别饿着了。”她伸手把自己面前的碗又向他推了推。卫容看着饭食也不由得弯起了薄唇有些好笑:“我哪里能吃得了那么多!”赵绾皱了眉头:“你以前不是吃得挺多的么?”卫容笑道:“那是在宫里要办公花了力气,在这里又不忙哪里能吃得了。”赵绾点了点头还是再把碗朝他推了推:“多吃点。”
卫容瞧着她的小模样笑出了声,忽然凑近她道:“那今夜做些花力气的事情吧。”她抬头推了他一下,拿回了碗,慢慢吃着自觉难以下咽的饭。卫容笑道:“就这么不愿意么?”她摇头指了指隔壁:“这隔壁有人,木皮儿薄,让人听见不好。”卫容支着眸子斜勾了她一眼。
入了夜,赵绾窝在卫容的怀里,又起身伸手拨开了窗户,靠在窗沿上。窗外星光流烨,静默动人。她将手指伸出窗,有一缕缕星月光辉从指间流淌过。
卫容搂着她的肩背,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同她一起看着星光。
赵绾转头问她,冷清的光流淌在她白皙优雅的脖子处,很是美好:“听人说你要去湘北,怎么去江南了?”
卫容道:“有些事情,你也说想去江南,便去一趟。”
“雅鸾……你会让我……”赵绾想问他是不是会让她在江南就离开他,卫容没待她的话说完,只眼神一冽,立即打断她:“不会!你休想!”
赵绾伸手反抱着他将自己的脖子与他的蹭在一起:“别这么固执,就像个疯子,你不是一个会疯的人。”声音有些婉转发柔,像是在与他商量。
卫容闭着眼,映照冷光,那种面无表情让人觉得更加落寞。他忽然张开眼,像是有些什么情愫要从打破眼眸,流进月色里面。
“我是疯子,我一直都是个疯子,你不是知道吗?所谓的疯子,就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便是死也不放手的那种人。比起别人偶尔发一次疯,我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疯。”他深吸一口气,又蹭了蹭她的脖子,柔下气息,将她推开让她靠着窗正对着他。
“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去山上散心遇到了一只画眉鸟。我本不怎么喜欢养鸟,可是那只画眉鸟很有趣儿,我就一到了空闲时间就去山上,每日就在遇到她的那个地方等着它,很傻是不是?”卫容抬手拂上她的脸颊,神色越发温柔,那股隽美蕴藏在眉宇之间像是酝酿了很多年,让赵绾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画眉鸟。
赵绾笑道:“是有些傻,那你为什么不捉住它?”
卫容道:“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很喜欢那只鸟,然后我想捉她,可是有人不让我捉。日子越久,我就越喜欢那只画眉鸟,喜欢得发狂,然后好想要那只画眉鸟。你懂吗?就是那种欲望。欲望就像一个只许进不许出坛子,爱就积在里面,日子越久,爱就积累得越多,拿不出来了,反而越来越满。所以,当我没办法的时候我就让坛子变得更大。”
赵绾凝默不语,这个痴傻的故事应该是他编的,是编给她听的,她就是那只画眉鸟,他时常到院子里逗她却不动她。
她也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平复内心的那股涌动,她转过脸去偏到一边眼睑颤动连带睫毛也垂着扑朔。半晌,她道:“一只鸟罢了,不值当耗费力气。”
卫容见她如此模样,脸色一紧,那薄薄的唇又拉直抿着,本来柔和的脸庞变得冷冽阴霾着几分怒气。赵绾晃眼瞧见他这般模样,也紧紧捏着袖角。卫容瞥了一眼她捏着袖角的手,又伸手将她的手盖着捂在床榻上。
“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是皇帝还是夫君吗?”卫容声音发涩,脸色也好了不见得那么怒气阴霾了。
赵绾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卫容为什么有那么一问。
卫容道:“我有一次可以得到你,并且由充分地得到你,不是我强迫了你反而是你勾#引我的那种,就是你亲自来乾元殿求宠的那次。那时候我很想要你,也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看见你把袖角抓得那么紧,怕成那个样子,就舍不得动你了。我不愿意你是为了我是个皇帝而屈从于我,所以我总要问你到底是把我当作个什么!”
赵绾眉目如画,细婉轻柔瞧着他,她确实没有想到是这个缘故,此时听了心头反而更加乱。他若是不爱她,她可以挥袖即走,可是他爱她她也爱他……
“强求的终究不会好。”赵绾又低下了头,躲避着他温柔的目光,他们本来就是阴差阳错才会遇见的。
卫容一笑,捏紧了她的手:“这世上的东西不强求就是别人的,怎么也不会是你的。”
赵绾瞧了他一眼,只觉心中震荡,偏偏船又有些摇晃起来,她便关了隔窗,倒在了枕头上,他的脾气其实硬得很,看来她是要用那东西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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