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始作俑者是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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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熔虽然不是连默亲手杀死,却是因为他而死,这点无可厚非。

纵使天大的恩情,赔上了姬夜熔的小半生和一条命也足够偿还了吧。

木槿以前很是敬重阁下,不管他让姬夜熔有多失魂落魄,但是姬夜熔死后,这份敬重也随着姬夜熔一起消亡。

她没有办法再对连默恭敬,更不想面对他,甚至是连家的任何人。

这些连默都懂,自那*后他便再也不去了。

他已经让阿虞那么伤心,不能再让阿虞最在乎的木槿也跟着伤心。

姬夜熔离开的四年,每*对于连默而言,都是不眠夜。

因为每次闭上眼睛,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阿虞离开的那一天,问他的那一句话:““这一次,我可不可以不去?”

若时光能够倒流,一切能够重新开始,他多想对阿虞说:“好,我们不去。阿虞哪里都不去,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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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无休无止,不远处的树枝摇摆,剧烈的晃动,似乎随时会断裂。

周围的空气冰冷的可怕,姬夜熔腰板挺直的坐在皮座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听完程慕的话,面色沉静如故,眸底却迅速划过一抹黯淡的光,指尖悄然收紧。

程慕说:“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若不是别无选择,他怎么会砍掉自己的手臂!”

卷翘的睫毛低垂,遮挡住冷眸里所有的光,情绪让人无法探究,苍白的容颜上更是没有任何的情绪。

经过漫长的沉默后,她突然抬头,犀利的眸光直射程慕,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连湛真是他的儿子?”

程慕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怔愣下,随之道:“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你!”

是与不是,都不是他有资格说的。

姬夜熔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的沉默没有太久,因为程慕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没有多说,淡淡的“嗯”一声后掐断了。

抬头看向安静的近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姬夜熔,道:“阁下在夜园的门口等你。”

浓密的睫毛轻颤下,宛如被暴风雨打湿翅膀的蝴蝶,还是沉默。

程慕透过车窗扫到还守在车外的辰影,沉思片刻,再次开口:“既然阁下能猜测到你回来的目的,难道其他人就猜测不到?已经参加完月影的葬礼,难道还要想参加兵鬼其他成员的葬礼?”

姬夜熔的眼眸倏然一紧,他知道自己说到她现在最在意点上了,继续往下说:“阁下什么都知道,他不点破,他一直在默默的配合你,甚至在帮你,否则兵鬼想要渗透各个部门,有那么容易吗?姬夜熔,我承认你很强大,但我也必须要告诉你,你现在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强大的黑暗集团,你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我们的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想要与这样一个敌人战斗,一个你加上一个兵鬼,你觉得可能会赢吗?”

早在连默和柳若兰连续被人下药时,他们心里就很清楚,身边有内歼。

这几年不是没有企图揪出这个内歼,只是连续抓出来的都是对方舍弃的不用的废棋子,而那个真正在暗处的人,隐藏的太深了,始终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姬夜熔还是沉默,因为心里知道,程慕说的都是对的。

一个自己,一个兵鬼,想要铲除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犯罪集团,无异于以卵击石。

“现在眼前有一个傻瓜愿意被你利用,那么多的机会和资源可以用,为什么要浪费?难道非要用兄弟们的命去冒险吗?”

程慕的话无疑是戳到了姬夜熔的软骨上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兄弟们的命。

该说的话,不该说的,程慕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姬夜熔如何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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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的下午终于在连默等人离开后,庄园里恢复原有的平静。

云璎珞让医生给连湛检查过,没有任何的伤口,连开药都不需要,就是可能受了点惊吓,睡前让他喝杯温牛奶,帮助睡眠。

云璎珞在房间坐了一会就离开了,柳若兰在房间陪连湛。

柳若兰轻轻的拍着薄被的手收回,眉眸温柔而认真的问他:“湛儿,告诉妈妈,究竟是谁让你推她的?”

那天参加连景的结婚纪念日的晚宴,她根本就不知道姬夜熔也会参加,当天云璎珞因为有些感冒,所以没有参加,她一个带着湛儿出席。

晚宴还没开始,湛儿说要去洗手间,她本来是要陪着他一起,湛儿却坚持说自己可以。

她心想今晚有这么多宾客和佣人,没有人不知道湛儿的身份尊贵,只是去一趟洗手间,不会出什么事。

谁能料到,就是去了一个洗手间,竟然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今天看到姬夜熔拿刀抵着湛儿,她吓的魂飞魄散,真怕姬夜熔会伤到湛儿。

前两年父亲病逝,母亲那边无权无势,柳家在岩城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这几年虽然说她是总统夫人,但阁下愿意与她一起出席的活动少之又少,久了外界自然也会在传,他们夫妻感情不和。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总统夫人这个头衔,只有湛儿了。

只要她一天还是总统夫人,柳家就不会彻底没落,只要湛儿日后成为总统,柳家一定能够重新成为政坛里的中流砥柱,辉煌依旧。

现在让湛儿健康长大,成为总统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

她不明白,湛儿为何要去惹怒姬夜熔,这样只会让阁下更加痛恨她们母子。

“没有人叫我这样做,就是我自己想这样做。”连湛坚持否认有人教唆自己。

“湛儿,在妈妈面前你也不说实话?”柳若兰皱眉,佯装生气。

连湛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委屈的滚滚而落,“我说的都是真话,妈妈,你不相信我?”

一看到湛儿的眼泪,柳若兰的心就软了,哪里还舍得对他生气。

“湛儿不哭,妈妈相信你!”柳若兰温柔的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严肃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做类似的事!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你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更不能惹怒阁下,这样你以后就做不了总统,也就没有办法保护妈妈和外婆了。”

连湛似懂非懂,不解的问道:“那就让那个丑八怪,把爸爸抢走?”

阁下——

柳若兰眸底掠过一抹黯淡与伤感,手指轻抚着儿子的脸庞,语重心长道:“湛儿,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要学会忍耐!”

“忍耐?”

“对,是忍耐!”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纷嫩的唇瓣,认真道:“只要我们沉得住气,忍耐着,总有机会我们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记住了吗?”

连湛不是很明白,见母亲说的这么严肃,点头答应了。

三楼云璎珞的书房,她纤细的身子在窗前久久伫立,眸光看着窗外的大雨,神色凝重无比。

液晶屏幕里的男子身上沉淀着岁月的风霜,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担忧浮动。

“夫人——”他轻抿唇瓣,欲言又止,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声叹息。

云璎珞听到声音,转过身远远看着屏幕里的他,声音沉冷:“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已经牵连到湛儿。”

“你确定不是柳若兰的意思?”

云璎珞摇头,“她还没那个胆子和心机。最让我担心的是湛儿……”

有些话不需要她细说,他也懂她的不安和担心是什么,毕竟已经守护了她一辈子了。

“孩子是需要慢慢教的,我认为还是让他少和柳若兰接触。”

环境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实在太过重要,他认为让未来的总统阁下和柳若兰朝夕相处并非好办法。

云璎珞何尝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是现在柳若兰太敏感和防备了,想要把她和湛儿分开实在不容易。

或许,这次的事件将会是一个契机点。

她再次转身看向窗外,沉默良久,忽而低喃了一句:“我突然间很想念城儿。”

连城,她最心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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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等我命令。”姬夜熔说了这么一句,不等辰影回答,直接将通讯器拿下来了。

程慕听到的她的话,没有意外,像是早就猜测到她会这样做,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阁下要他将姬夜熔毫发无伤的带回去,一开始他是真的没这么把握信心。

等见到姬夜熔,他突然想到之前和姬夜熔说的“有机会谈一谈”,他便就是这么提一句,没想到会真管用。

用兵鬼来说服他,是临时起意,他看到辰影突然想起来,像他们这样的一群人,自己面对死亡都无所畏惧,却是最在乎兄弟的生死。

那么姬夜熔最终会妥协,也就不足为奇了。

程慕降下车窗,吩咐司机开车回夜园。

辰影一直站在雨中,看着她坐在车子里,神色清冷,低垂的眼帘遮挡住所有的情绪。

他知道,这是队长的决定,她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也不会多一个字的解释。

只是,队长——

你决定回去,是你心甘情愿,或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与顾虑?

***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抵达夜园,暮色降临,大雨也在逐渐停歇,车子还没开到门口,远远的姬夜熔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

连默站在大门口,旁边站着于莎在帮他撑伞,从他的衣服湿度可以看出,他在这里肯定是等了很久。

车子停在连默面前,程慕下车为姬夜熔拉开车门,她还没下车,连默就已经接过于莎手里的伞举到了车顶前。

他怕阿虞淋雨。

姬夜熔下车,眼神下意识的就去扫了一眼他的右手臂,眉心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连默看到她,没有责备,没有质问,俊颜上更是捕捉不到一丝的生气,相反,他的脸上只有安心,薄唇噙着一抹浅笑。

“雨停了,你也回来了。”

多美好。

“为什么不在屋子里?”他的衣服大半都湿透了,他的右手臂还伤着。

“坐不住,想早点见到阿虞。”他回答的很自然。

姬夜熔不知道该如何接这样的话,也不想接,眸光看向黑色大门后长长的道路,说:“我们走回去。”

连默看了下伞外的毛毛细雨,欣然同意。

两个人共用一把伞并肩往里面走,程慕和于莎都很识趣没有跟上去。

夜色降临,夜园里的路灯都亮起了,毛毛细雨在灯光的照映下若隐若现。

虽然雨很小,连默撑伞时还是将大半的伞都举在姬夜熔的头顶,迁就她的脚,步伐缓慢。

雨中漫步共用一把雨伞,于一对热恋的情侣而言,是一件甜蜜而浪漫的事,既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近彼此,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也能更加靠近彼此的心。

但这些都要建立是“情侣”的前提下,所以雨中漫步对姬夜熔而言,并不浪漫,也不甜蜜,很多个时刻,是不知如何开口的沉默。

他把伞都给了她,为她刻意放慢脚步,这些姬夜熔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不能装作无动于衷。

走到一半的时候,姬夜熔突然伸手拿走伞,声音简洁有力:“我来撑伞。”

她把伞举在他的头顶上,避免他行走在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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