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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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世人想从钱庄借钱也是要拿东西做抵押的,最普遍的抵押物就是田契和地契。和当铺是一个道理,一旦到时候对方没办法偿还本金和利息的视线,那作为抵押的田契和地契就归钱庄所有,钱庄自然有渠道笑话这些东西,转为自己的利益。

但八爷却不想这么做。地契、田契什么的八爷表示没什么兴趣,如果那些人实在拿不出什么,就姑且让他们用地契和田契做抵押,有能力拿出更多东西的人嘛,八爷倒是想要和他们拿出田契和地契以外的东西作为抵押。

对那些在运河沿线的税关能够说上话的人,他借钱可以,对方要按照陕西阳平关的成例,将他们所能掌控的税关的权利交割给他代管,具体代管的时间,要根据对方借款的数额决定。如果是商人嘛,那就要看他对他们手里面的资源感不感兴趣了。

比如透过郭世隆的关系给自己递话的那个鲁商王越,据他所知可是山东境内最大船帮的话事人之一,八爷对他手里面的船帮可是很感兴趣。小锦那边有在陕西那边调理船帮的经验,他也不缺照管这方面的人才。

这么细细数下来,这次皇阿玛南巡,还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八爷笑眯眯的想着,把自己这些打算都和王怡锦说了一番。

对于八爷的打算,王怡锦举双手双脚赞成:“你这法子好!如果让他们用地契、田契做抵押,等到了要他们偿还银子的时候,他们自然是愿意还银子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可舍不得他们的田产。不过其他利润丰厚的行当,他们却未必不愿意。”

王怡锦可是深知国人对于土地的热爱,即使是穿越之前的后世,买房可是普罗大众最放不下的事儿,就算已经有了一套房子,如果手里还能攒下余钱,再多添置房产也是很受大众看重的投资方式之一。

而在这古代,在这康熙年间,王怡锦也是在胡家望族那边亲身体会过地主乡绅、商人们乃是当官的对于买地的执着。各种祖田、族田、思田、祭田,土地吞并这个词儿从前只是王怡锦十几岁时历史课本上的词,可当他在余姚的时候,却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白花花的银子大家当然舍不得,但比起银子,世人更舍不得他们手里的土地。如果八爷同其他钱庄一般,只允许田契和地契作为抵押物,那么除非借钱的人当真还不起银子,否则是绝不会舍掉作为抵押的田地。

可一旦八爷让他们拿手中其他的,八爷感兴趣的东西作为交换,那么当真到了要还钱的时候,王怡锦可是有把握,不少人一定又会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和利钱了。

想到此,王怡锦心里面也是一个点子接一个点子的冒了出来,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同时因为最近研究电力屡屡受挫而正有些黯然的心情也回转了不少。

静静听着小锦的抱怨,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那份微微带着沮丧的心情,八爷能够想象到小锦此时的模样,刚刚的兴奋也化去了不少,不由安慰道:“如果我没记错,在你想要的那种电力被广泛使用之前,不是还有蒸汽机被用来提供动力吗?”

王怡锦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抬手给了他自己额头一个狠的,当下就跳了起来:“对啊,我可真是糊涂了,科技树是要一点一点攀上去的,乱搞大{跃}进可不好!”

他可真是被最近的顺利给搞昏头了——王怡锦如是反省道。然后,有了八爷安慰的王怡锦非常乐天的原地满血复活了,和目前尚无头绪,且自家能工巧匠们都闻之色变的闪电研究不同,王怡锦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但是依稀记得蒸汽机并不是特别有技术门槛的一种发明。

此路不通,赶快绕道,他可是看到南墙就回头,坚决不会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横冲猛撞。这一夜,想通的王怡锦睡得格外香甜,期待着从新的明天开始继续努力。

而这段时间辗转难眠的雍郡王胤禛,也终于从这段时间的煎熬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已是过了子时,阿哥所他的书房里依然燃着油灯,四福晋不敢去劝他休息,自己也不想在他熄灯之前休息,坐在自己房里,手上的书半晌都没翻动过了。

而老四的书案上,左手边是抄写的厚厚一沓的《孝经》,右手边则是同样厚厚一摞的《金刚经》,正中间则是他刚刚写好的一张大字,上面只有一个重墨写成的“忍”字,笔力渗透了一层层的宣纸,仿若在宣泄着他心中的不甘与痛苦。

又过了半个时辰,书房的灯终于熄灭,四福晋那边看到书房这边的灯熄了,这才叹了口气,让宫女也熄了她房里的灯,满腹心事的合上了眼睛。

一个月后,四公主和硕恪靖公主出嫁,又半个月,康熙以懈怠为由免了十阿哥内务府总管差事,让他重新回上书房读书,同时又让之前一直闭门思过的雍郡王入工部办差,负责督造圆明园的差事。

宜居的畅春园不能再去,索性如今国库和内库都充裕,康熙便决定在修一个更合他心意的园子。圆明园的修建便提上了日程,为了安抚之前算是替自己背了黑锅的老四,康熙便将这份差事交给了他。

经过之前种种,康熙有些头痛这个老四的性子,让他做格局太大的差事实在是勉强了。但康熙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老四做事虽然章法不对,但有股钻劲儿,这份心劲儿倒是能入眼。不过一些需要灵活变通的差事康熙是不打算再让他去办了,像是督造修园子这种只需要认真负责的差事,老四应该不会出披露。正好工部也正在给老四修王府,让老四公事私事一道办了吧。

于是重新领了差事的雍郡王又重回众人的视野,而几乎所有人都发现,这位雍郡王身上从前的那股青涩劲儿已经一扫而空,虽然依然给人冷硬之感,却多了一份沉凝,愈发叫人不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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