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好不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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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在乎这些,”谢宁勉强挤出的笑容很是苦涩,“只是门第之别摆在那里,不容我忽视。※%,魏青阳是魏国公府的嫡长子,日后还有爵位要承袭。而我不过是一寻常女子,所求的并不多。”

头顶一盏灯笼被吹熄,清冷的月光打在秦峰脸上,谢宁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若我不曾记错,你似乎是有意在京中安家吧。国公府邸纵然尊贵,却可护你无虞。他们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挂怀这小小的门户之别?”

秦峰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可在这件攸关终身的大事上,谢宁却不敢轻忽,“我不是什么名门出身的贵女,就算习了规矩,明了礼仪,我也难做那些贤良淑德之事。天下那么大,我不想将自己困在一宅一院之下。魏国公府再是中意于我,想必也不会放任我随心而为吧。”

“说到随心,世间又有几人能为?”秦峰忽然抬眸向远处看去,随之出口的那声感慨,与其说是在劝慰谢宁,倒更像是自怜自叹。

谢宁点头赞同,眸中的亮色却是半分不减,抬眸看向秦峰,语气坚定道:“此事的确是我强求。能与魏青阳议亲,不知是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已是有幸,居然还在这里挑挑拣拣。”

目光从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苦笑掠过,秦峰眼神一暗,面上却只故作寻常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你真正要考虑的是不过是魏青阳这个人罢了。若他在你心中是合适的人选,那么其他的事都不会是阻碍。”

谢宁的声音越加凝重起来。“你说得不错。其实魏青阳没有什么不好,是我自己总觉得差了些什么,才会犹豫不决,一直迈不过这个坎。”

究竟差了什么呢?

秦峰并未出声,可此时他那双如墨点漆的黑眸中,却已是真真切切地透露出了和谢宁心中所想的相同意思。

“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无论家世还是人品,魏青阳都可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了,”谢宁的语气从一开始的迟疑。渐渐平缓起来。“更何况他连我得罪轩王一事都不放在心上。家中长辈也都乐见其成。这门亲事,我又哪里有推拒的必要呢?”

秦峰的步子动了动,整个面孔便恰好拢在了黑暗里。从谢宁的角度看过去,只能望见一片阴影。却全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你能这样想最好。”熟悉的声音和缓而又有力量。一字一句像是有规律的安抚,一下一下轻拍在谢宁心上,“这门亲事对你而言的确是再好不过。魏国公府人口简单。往日里也没有多少应酬,你又一向与魏小姐交好,料想到时他们也不会为难于你。”

除了魏老夫人,国公府的女眷倒都是性子和软。谢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见秦峰话语间对这门亲事尽是赞同之意,心下更是大定。

总算卸下压在身上好几日的那颗大石,谢宁顿时轻松起来,便抿嘴一乐,玩笑道:“魏国公府世代镇守边关。我若应下此事,说不定日后还能到边关一展拳脚,保家卫国呢。”

“呵,”秦峰一声短促的轻笑落地,随之接踵而来的,却是一连串久未入耳的声响,“咳咳咳——”

谢宁顿时失色,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正要伸手去搀扶秦峰,却被对方反用没受伤的左臂挡了回来。

“子岳兄这咳疾不是已经被徐姑娘治好了吗?而今又怎会……”没有使力掰开对方的手臂,谢宁的动作顿住,面上尽是疑惑。

“咳,”秦峰又是一声轻咳,面容却仍隐在暗处看不分明,可他这个人一出声,便天然地令人信服,“许是在外吹风吹得久了罢。今日一路颠簸,我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相对而立,纵然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两尺的距离,谢宁眼中却只能寻见对方一个大致的轮廓。勉强辨出秦峰此时抬手扶额的动作,谢宁眉头一皱,立时急声道:“那咱们就不要在此逗留了。子岳兄,快些到屋子里去吧。”

“好,”秦峰轻声应了一句,随即便抬脚向前,也不知是想到什么,没走多远步子便顿住,转头对谢宁道:“差点忘了,宫中宴饮也快结束了,想必侯府众人也要回府,你先回去罢。”

“也好,”谢宁点点头,就听秦峰出声唤道:“无痕。”

不多时,无痕便从房檐处瞬移过来。谢宁会意地跟着对方向外走去,回头一瞥,却只望见一道稍显清癯的背影,伴着月夜阵阵微风,行走间衣袖轻动,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消失在连廊拐角处。

***

是夜 安王府门前

送过谢宁,无痕便从靖阳侯府驾着马车而归。只听他轻吁了一声,马车还尚未停稳,便有一男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过来。

乍然受惊,车前的红马立时扬起了双蹄。无痕双眸一眯,单手将缰绳收紧,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却动作迅速地拿起了挂在车门侧灯笼,向那拦路的不速之客照去。

“哎哟,许久不见,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了?”

听过这声夹杂着抱怨的疾呼,无痕却并未急着将手中的灯笼放下,而是冷哼一声,将马车停稳后,才纵身跃到来人身前,面无表情地道:“原来是萧公子。无痕方才不知,一时无礼,萧公子不要介意。”

萧衍闻言凑过去,很是肯定地盯着他道:“你是故意的吧,我哪里招惹你了?”

无痕看他一眼,冷冷开口,却是反问一句道:“夜已深了,不知萧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跟我还装什么客气,”萧衍的面色越发狐疑。眼见无痕要走,他便也紧跟着追了上去,一面跨过安王府的门槛,一面追问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无痕脚下步子不停,并未向萧衍看去,只从口中吐出这简短的四个字来。

萧衍不由咂舌道:“心情不好?你几时也学会心情不好了?不知是因为何事啊?”许是觉得好笑,嘴角也随之勾了起来。可没过多久,面上这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便在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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