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冬至之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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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妖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月夜中的野鹤,梁子尘拍拍高亭的栏杆,口念:“无人会,登临意。”

北边传来声声猿啼,梁子尘轮动轮椅,把身体朝向剑阁城的方向,感受着剑阁城所发生的一切。

梁子尘沉思了一会儿说:“捣药,你说,一个人的命运,究竟有多少掌握在自己手中?”

“奴婢愚钝,不知。”捣药虽然和梁子尘读过一些书,可是还是不能明白梁子尘的话。

梁子尘沉思了一会儿说:“一个人的命运啊,真的很容易改变呢……或许只是别人随意的一笔便足够让你抱恨一生。”

造化弄人,什么叫造化?可笑!不过是那些高位者欺骗百姓的借口!就是想要百姓心甘情愿的接受那样悲哀的人生!

“我们的命运凭什么交给别人呢?”梁子尘捂住双眼,开口道:“我能看到别人的未来和过去……却不能看清自己的。”

捣药沉默了,他默默的看着梁子尘的侧脸,侯爷他如何不是一个可怜之人……侯爷是小妾生的孩子,被夫人不待见,每当夫人为前侯爷出去花天酒地生气时,便对还是孩子的侯爷打骂,侯爷从来不吭声,不喊疼,默默的忍受着。

一次,夫人生气,在一个雨夜把茶壶砸在侯爷眼睛上,还要侯爷跪在碎片上面一晚上,侯爷没有反抗,雨下跪了一夜之后就发高烧,眼睛也看不太不清楚了。

大夫还说,侯爷只怕是站不起来了……侯爷听后,没有发疯反而是笑的妖冶,从此以后,性子便开始大变,不再沉默,变得越发放纵不羁随心所欲,而且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甚至预见未来。

“呵呵……命运啊,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梁子尘苦笑,长发在风中翻飞,他望向明月,无语问苍天。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天问》

天命是反复无常的,哪有什么必然的惩罚和必然的庇护?

剑阁城的百姓经历着青丝白骨生离死别,墨歌泪如雨下,和赤喾相顾无言,易水寒对月独酌。

而京城皇宫内却是笙歌不断,今日是冬至,正在举行宴会,莺歌燕舞,靡靡之音不断,一片歌舞升平的祥和气象。

冬至是一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涟漪不知怎么熬过这样漫长的夜晚。

涟漪坐在皇上下首,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动作。

皇上高坐台上,看不清他的笑脸,却听得到他爽朗的笑声,太子周旋于宾客间,脸上是完美疏离的笑,而容璧早就离席,只怕也是腻味了这样的宴会。

安乐侯梁子尘又没有出席,他总是那般放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别人也奈他不何,毕竟他是神医,以后终有要求他的地方。

太后身体不适也没有出席,洪都王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如今还未完全康复,而皇后今日竟也没有出席,说是受了风寒,不愿打扰皇上雅兴。

宴会上已经没有什么她认识的人,剩下的人脸上都带了面具,她不愿浪费时间去看清他们面具背后的脸。

十二月的京城是干冷的,涟漪穿着青色续衽钩边曲裾,在宫中的宴会中途回来。宴会还在继续,涟漪不爱那样的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自己的目的,他们都不是真的开心。

会未央宫的一路上,有人对她作揖,有人对她笑,有人对她恭敬,有人对她冷冷,她都淡淡颔首示意,表情是常年的高傲。

或许,她自己也有面具,面具戴久了,就真成了面皮了。

未央宫冷冷清清,所有人都去看那夜宴了,正殿更是寂静的很,太后重病,听不得吵闹。

未央偏殿更是寂静,只有咀华坐在殿外台阶上,双眼茫然,静静听着远处夜宴的喧嚣。

“咀华。”涟漪开口道,咀华立刻站起来行礼道:“奴婢拜见公主。”

“起来吧,此刻无人,不必如此拘谨。”涟漪淡淡说,含英不在她身边,被她留在大殿上示意她还未离开,未央偏殿内,也只剩咀华和她两人了。

咀华站好,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涟漪,涟漪不明白,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那日修竹出现在她殿内,而咀华眼神闪闪烁烁不敢和她直视,心中必定有鬼,至那日之后,她便再没有要咀华服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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