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泯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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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儿时都曾有梦想,梦想这个东西非常的虚幻,飘渺;人们往往随着时间漂泊摇摆,这一沉一浮逐渐的拍落了我们身上的一些东西,譬如无知,还有懵懂,甚至纯洁,乃至梦想。有多少人曾经打开窗户看着夜空,希望能够伸手触及天上琳琅的繁星;有多少人曾经赤着双脚跑向大海,希望可以探寻鱼儿奇妙的世界;有多少人曾经在寒冷的冬季筑起微笑的雪人,希望它来年开春笑容依旧;有多少人曾经在天台呐喊着我要奋斗,最终却随着社会的脚步随波逐流。

二零零五年,十一月五日中午;羽戌从病床上幽幽醒来,他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唯一能证明羽戌活着的证据是病床旁边正在缓缓跳动的心电图;羽戌看向床边,韩魏辰正微笑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握着自己的手。

“你醒了?”韩魏辰道:“辛苦你了。”

“韩叔叔...”羽戌勉强挤出微笑:“我在哪?”

“这里是韩家专属的私人医院,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两天了。”韩魏辰叹了口气:“所幸你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我叔叔...刘武戌...”羽戌闭上眼睛,轻轻说道。

韩魏辰点点头:“他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那时候你已经昏迷,我把他控制起来了。”

羽戌缓缓睁开眼睛,韩魏辰从这个少年眼里读到的并非除掉背叛者的喜悦,而是一种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韩叔叔,”刘羽戌慢慢说道:“我父亲死的早,母亲也在九六年去世了,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刘家的当家;可是那时候家里几乎人人都觊觎着当家的这个位置,我一个小孩子又怎能服众。”

羽戌痛苦的回忆着:“我当时真的不明白啊...我的叔叔,伯伯,舅舅,姑姑和姨妈;他们当初是那么的疼爱我;为什么自打我母亲去世,我当上当家之后一切都变了,刘家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非常怨毒,我尝试着和他们沟通,换来的却是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那是我最孤单,也是最无助的时候。”

“当家年纪过小...被族人怨恨是难免的。”韩魏辰叹了口气:“我们这种世袭体制下的十二地支,千年来出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我又做错了什么...”羽戌流下泪来:“当时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要不是您给了我这么大的帮助,我又怎么能把刘家的当家坐到现在?当我终于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曾经尊敬的叔叔却要这样暗算我;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孤儿,我在家族里就是多余的,每个人都巴不得我去死。”

“唉...”韩魏辰摇摇头:“羽戌,你曾经的梦想是什么?”

“我不想成为当家,”羽戌擦了擦眼泪:“我只希望家里人不要孤立我,毕竟我身为十二地支的一员,已经不能再选择自己的命运;我没有奢求自己能够逃离这个因果,只是希望自己不在这个集体里成为孤身一人,仅此而已。”

“羽戌,”韩魏辰摸了摸羽戌的头:“我之所以这么帮助你,是因为你的爷爷曾经就是这样帮助我的;我和你一样,很早就成为了韩家的当家;你要知道,十二地支里韩家的体系是最庞大的,我当年九岁就成为了当家;要面临的问题比你当时多得多,不光是韩家人不服我,就连别的十二地支都开始不服韩家,当时米家和张家甚至提出了退出十二地支的想法;我被视作十二地支的祸害,所有的家人都希望我死掉,只要我不存在于世界上,韩家的当家就会由当时我已经成年的大哥来担任了。”

“那么...您又是怎么...”羽戌疑惑。

“记得那是六一年的事情了,”韩魏辰苦笑,“六十年代的中国,真的是非常落后;人们连穿一件能够抵御寒冷的衣服都非常困难,并且那时候人均住房仅仅只有3.7平米;食物更不用说,别说肉和蔬菜了,全国能够吃饱饭的人大概不超过5%;不过这些我们十二地支并不担心,作为政府暗地里扶持的组织,我们享受着军区高官的待遇。不过我并没有因为衣食无忧而感到高兴,相反那个时候我每天提心吊胆;我害怕看到家族里人们的眼神,年幼的我已经能够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一种强烈的杀意。这种死亡的预感不断伴随着我的成长,直到我十一岁那年,家族里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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