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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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岁月本易过,何况几人整日低头忙碌。日升月落,转眼两旬近尾。除去病势过重,终究没扛过的九个兵士,山洞中的所剩病患已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

这日,眼见赤日偏西,柳七和阿素夫亲自检查了药方,嘱咐了洞中打下手的几个兵士,悉心照顾剩余患者,只需再吃几剂药,他们也能痊愈。交待完一切,已是天色黑透,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登上洞口久候的马车回程。

柳七略歇了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递到阿素夫手边。

阿素夫咧嘴一笑,默契的接下,倒出两粒药丸,将一粒送到覃楠兮手边。

“这是什么?”覃楠兮看着仰头吞下药丸的阿素夫道。

“是,解药。”柳七有些尴尬,低声应她。二十日同心协力,他对阿素夫已十分尊重。

阿素夫撇了撇嘴,不解道:“柳先生,为深么布告诉覃削姐实话?”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心思弯曲的中原人。

“实话?”

“嗯,当时给我们吃的,致室隔避病气的药,和这些天撒刀水里的是一样的,这个,也是。”阿素夫耸了耸肩,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覃楠兮听罢,愣愣望着掌心里那一丸小药,忽然悲喜交错。她曾震惊于司徒逸的绝情,为防备她们,他不惜给她下毒。可今日,却有人告诉她,他给她吃的只是隔避病气的药!

柳七瞟了一眼身边泪意潸然的覃楠兮,讪讪笑道:“原来阿素夫先生早知道了!终究是柳七医术有限,药方配伍竟然还是被先生尝出来了!”

阿素夫张嘴刚想客气,就被小飞一巴掌拍在肩上:“阿先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早知道了怎么一直不告诉我们?害得苏九抽空还要伤心一把。”确认司徒逸终究不舍得对覃楠兮下手,她打心眼里高兴起来。司徒逸是她心中唯一的英雄,他怎么能那么无情?想到这里,小飞笑逐颜开。

“哎呦!”阿素夫抚着生痛的肩膀,撇嘴道:“覃削姐煤油怪我!你计什么!我是望计啦!那么多冰人要知了,我就望啦!”

“小姐,快服下吧。小飞姑娘喝的水中也早加了药,先生和我今早已服过了。”一直在角落里沉默的如影的阿箩,体贴的递上鹿皮水囊。她微侧的身子,恰好将柳七遮在身后。覃楠兮抬头,只见她乖顺体贴的笑颜,却看不到她身后柳七唇边苦涩的笑意。

覃楠兮仰头吞下药丸,悄然拭了眼角的泪,问起柳七:“先生,逸哥哥他,到底为何要拒绝阿素夫先生替他医治?”二十日的同心协力,覃楠兮看的出,柳七并非真心怀疑阿素夫和她。既然不疑,何以拒绝相助?这疑问在心里盘旋了许久,她决定在见到司徒逸之前问清楚。

柳七淡淡笑了笑,缓了片刻才道:“小姐不如把这疑问存着,等时机合适时再亲自去审你的逸哥哥?”

覃楠兮娥眉微蹙,自嘲道“审?楠兮怎么敢。只怕此次回去,连见他的机会都未必有,哪里还有什么时机?”

柳七凝了一眼她满脸的失落,笑的十分刻意:“柳七虽然不才,可也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小姐和牧云间的恩怨,还是你们自己去解决吧,柳七实在无心掺合。”

覃楠兮意外的抬头望向柳七,却见他低头摆弄手中的折扇,过度用力的手指骨节发出咔嗒一声细响。阿箩娇小的身子应着声响一震,随即低下头看着他的手,咬着唇角心疼的微微摇头。

“哗啦”一声,柳七狠狠甩开手中的折扇,深吸了口气,极平静的道:“柳七有件事想和小姐商量。”

覃楠兮被柳七浑身突起的肃然慑住,只得道:“先生请讲。”

“牧云的眼睛要恢复只怕需要些时日,他身边服侍的那孩子,我也要派他外出。因而,柳七想请小姐随牧云暂时隐居,照顾他的起居。”

“可是……”覃楠兮心底自然是愿意的,却又有担心,吞吐着不好回答。

“牧云若知道是小姐照顾他,必然不肯。因此,柳七想…..想委屈小姐。”柳七抬头,诚恳的目光落向覃楠兮的一瞬,忽然幻出一抹奇异的不舍和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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