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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叛贼肃王及其子、孙的人头。”子清微微笑道。

子易看得好不恶心:“都拿出去埋了吧。”

司礼太监又跑上来,忍着恶心和惊惧,盖上盒子,忙不迭地往殿下端。

“皇上果真宅心仁厚,这些逆臣贼子就该曝.尸荒野,以儆效尤的。”子清躬身:“不过臣无能,肃王余孽尚有一人遗漏。”

“遗漏了何人?”箫御史忍不住出言询问。

“有一个外室所生的孙儿被人救走。”子清淡淡一笑:“此事杜丞相,应该知之甚详。”

子清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这分明是指丞相杜云轩窝藏叛逆,对朝廷不忠。

站在群臣之中的孟啸松脸色变了。难道是决儿的事情败露了?

“请皇上宣凌墨进殿。”云轩仿佛早就料到如此,不慌不忙地道。

凌墨上殿时,又是看呆众臣。凌墨亦是翩翩少年,气质却与子清大相径庭。

子清如若桃之夭夭,凌墨则如清莲出水,子清妩媚诱人,凌墨冷傲出尘,子清明明是修仙之人,凌墨是众所周知的丞相宠妾,但是两人却似混乱了身份,清冷出世的是凌墨,媚骨天生的却是子清。

“凌墨叩见皇上,见过丞相。”凌墨亦是在云轩身侧跪地,微垂了头,背脊挺直。

子清的目光缠绕在凌墨身上,亦是心中了然,难怪董林会被杜丞相弃之如敝履,原来杜丞相竟有了这样美妙的可人。

这是子易第一次在朝堂之上看到凌墨,凌墨依旧清冷,宠辱不惊。这也是先生宠爱的人。子易并未想过与凌墨争宠,却也常忍不住猜测,先生与凌墨独处时是怎样的情形。

“你有何话说?”子易面色不变,淡淡地问道。

凌墨微抬头看了子易一眼,觉得子易坐在龙椅之上时,竟是别具威严,与他在杜家或是丞相跟前见到子易时,判若两人。

“凌墨奉丞相命已将肃王余孽诛杀。”凌墨再垂下头去:“为恐惊圣驾,人头就放在殿外。”

子易沉肃了面容,朱唇轻启:“验!”

随着旨意被传下去,两名司礼太监又捧着一个盒子一路小跑猫腰上殿,并跪在凌墨身后,将盒子放在殿上。

“只是两岁幼童。”凌墨的话里仿佛有无尽的叹息,挺得堂上众臣都觉心神颤动。

子清淡淡一笑:“乱臣贼子,如不斩草除根,必成祸患,凌将军何必妇人之仁?”

凌墨没理子清的话,只是用手托起地上的盒子,对着子易,打开了盒盖。

盒子中,放着一颗幼童的头颅,稚嫩的脸上溅着一蓬鲜血,眼睛圆睁。

箫御史只是扫了一眼,就连忙扭开头去,子易也是眉峰紧蹙,沉声道:“合上吧。”

凌墨手里的盒盖应声扣上,子清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尚未来得及出声询问,云轩已经躬身道:“肃王余孽是西宜王孟啸松自安郡所获,因心存怜悯,隐瞒至今,臣亦难逃失察之责,请皇上降罪。”

小孟已是面如死灰,手足冰凉,好半天,才惶然出列,跪伏于地。

箫御史忙出列求情道:“圣上息怒,孟王爷一向心地慈善,虽是逆臣贼子,亦是稚龄幼童,他难免心生怜悯,才会迟疑瞒报,绝非有意包庇叛臣余孽,对朝廷不忠。杜丞相亡羊补牢,诛杀叛臣余孽,即便有失察之嫌,也足可功过相抵,还请皇上明鉴。”

箫御史带头求情,朝上诸臣也纷纷出班表奏,或是为孟啸松求情,或是为杜丞相表功。

子易点了点头,道:“贼子野心,祸及稚子,朕亦心痛。诸卿之意,也是朕意,丞相不必自责了。”

云轩再躬身道:“多谢皇上不罪之恩。”

“小孟知情不报之责,也由丞相发落吧。”子易虽然并不想罚小孟,却是不得不罚。窝藏逆臣,圣威何在,怕令群臣效尤。

云轩便冷冷地道:“既然皇上体恤,就罚小孟廷杖五十,小惩大诫吧。”

廷杖五十虽不甚重,却是极丢脸的事情。小孟固然是吓得脸色苍白,子易也觉得丞相处罚过重,却不便驳斥云轩的决定,遂颔首道:“就依丞相之意,准备廷杖吧。”

小孟领旨谢恩,金殿侍卫已经准备好了刑杖和刑凳,就摆在龙椅之下,与众臣之前。

廷杖的规矩是杖臀,且要去衣。小孟看见刑凳摆上来,众目睽睽之下,真想落荒而逃。

子易却是轻叹了口气,起身道:“子清诛杀逆贼有功,着吏部拟旨封赏,今日乏累了,退朝吧。”

众臣见皇上退朝,忙恭送皇上退朝。小孟也跪在地上恭送皇上,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子庭在此时退朝,当然是给自己留脸面,虽然这五十廷杖依旧是躲不过去,不过皇上都不看了,其他人谁又那么没有眼色还会留下观看。

不过这种没有眼色的人当然也还是有一个,自然是宝珠明王子清,他本想看一下什么是廷杖的,却见云轩也转身走了,忙追过去对云轩道:“子清刚才误会杜丞相,还请杜丞相恕罪。”

云轩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道:“明王不必多礼。”

子清追上来道:“子清和杜大哥一同回去吧,清儿正要去拜会杜王爷呢。”

从杜丞相到杜大哥,从子清到清儿,不过是两句话间,子清仿佛已与云轩鲶熟。

宝儿和霜儿的大考成绩非常棒,夫子特别写了表扬的信笺送到杜王府。杜百年恨不得将这高端评价裱起来,对婓霓和小夫人连连炫耀:“瞧我这两个宝贝孙子,才华出众,才华出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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