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复死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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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离苗疆不远的一个小县城里出现了一个怪人。现在这不冷不热的季节里,他竟然穿了一身的厚重大氅。这皮毛看着像是生生从动物身上剥下,且不带任何处理就穿到身上了的,露出来的里子上还沾着没有除尽的破碎筋骨,闻着腥臭无比。

这怪人来到镇上的时候浑身都是伤,脸色惨白的不像话。镇上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前查看,任由怪人在墙根儿地下呆了几天。本来都以为他死了,谁成想一场大雨后,怪人像是吸饱了水的嫩苗儿,又有了些活力,晃晃悠悠的扶着墙根儿站了起来。

黄昏时分,他裹着湿漉漉的皮裘大氅,挪步到一个客栈旁边儿。一只残破的手从大氅那乱蓬蓬的毛发里伸出来,剩余的三根儿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掌柜的,来碗水。”

店家虽然不愿伺候这不知何处来的怪物,却也怕得罪了它引来灾祸,于是倒了一杯端到怪人面前。怪人握住水杯缩回了大氅里,发出滋滋的饮水声。喝罢了水,怪人的声音听起来柔了几分。“要一间屋。”

店家咽了一口吐沫,斜眼儿在白一生身上大量了一圈儿。这人穿的寒颤,肯定没有几个钱。“没问题,客官。不过这房钱……”店家把最后一个字拖的很长,像是在思量之后的话该怎么说。

“啪。”一串铜板被从大氅里丢了出来。店家只得带着怪人上了楼。怪人在二楼绕了一圈儿,选中了个最角落的屋子。那店家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烧水,洗澡。”怪人说道。

店家干脆的应了一声,又撸起袖子问要不要打扫。怪人没理会他,自己走进屋关上门,用抹布抹了一边屋里落满了灰尘的家具,抖了抖被子坐在床上。他脱下了厚重的大氅,露出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孔。只是这张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半分表情。

这样的一张面孔,属于白一生。

他抖了抖厚重的大氅,这是他在苗疆附近打死的野兽剥下的皮制成的。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吃东西,反正已经死了,可后来才发现如果太久不吃饭身体会萎缩,变得不成人形。况且进食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白一生也只能顺应本能,弄点儿东西吃吃。

过了一会儿店家弄来了热水,放在门口不敢端进来。待他走后白一生自己端了水进来洗了个热水澡,一举洗去了几个月的风尘和污垢。他细细的擦过身体,梳了头发,披上大氅起身下楼。白一生走到镇上买了几张黄纸,又去药店拿了朱砂。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瞠目结舌的望着白一生,他都不予理会,径直回到客栈二楼的那间小屋里。上楼之前,白一生顺道在路边儿折了根树枝,权作木剑,还跟店家讨了几根蜡烛。看到白一生这幅模样,店家留了个心眼儿,打发了个小伙记朝县城外的山里跑去。

关好房门,白一生将蜡烛点燃,又拉死了窗帘。忽明忽暗的烛火照亮了这半间小屋,白一生倒了清水调和朱砂,用食指蘸着,写了一道引魂符。符咒画好,白一生食指中指将符咒夹住,一扬手将符抛到空中,紧接着手腕儿一晃从桌上抄起那根树枝,一下刺进了符纸中。

树枝带着那张黄符在蜡烛上虚晃了一下,符纸霎时间燃烧了起来。黄纸燃烧着,火光烧的空气扭动,白一生口中默默吟唱咒语,过了好久,等到树枝末端的符都烧光了,他才睁开眼睛,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找不到惑月,以往他只要知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就能将它的魂魄再度聚回来。可这一次白一生已经努力了好几个月,期初以为自己没有黄符朱砂,或是没有沐浴更衣,但现在万事俱备,却还是召不回惑月哪怕一缕魂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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