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戏说(1 / 2)
“小安子,好无聊啊——”怡红院二层包厢临着舞台的窗口边,轻纱帘幕低垂。云婧川跪坐在凳子上,两条胳膊有气无力的挂在横栏上,下巴抵着扶手,一张小嘴高高撅起,“都没有戏文,只是一群演员在台上合着乐曲扭来扭去……说起来,”女子转头冲着坐在屋子中央桌子边的白衣男子喊道,“你坐那么远,又隔着帘幕,还能看到在演什么吗?”
“噗——”男子忍俊不禁,“是谁说的‘没文化真可怕’?苍颉大陆上何时演过有戏文的戏?”
女子白了悠然自得的男子一眼,心下暗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解释‘文化’是什么意思了,也省得你拿它来戏谑我。
“你们这里的人都很奇怪,各个包厢没有一个人探出头来看的。挂着纱帘,就是视力再好又怎么能看清?想来,你们这看戏看戏,分明就只是听曲。”云婧川微探身四下张望——
怡红院是个小型的戏院,共两层。下面一层是开放的大厅,大厅摆放了很多圆桌,人们或坐在桌前,或站立着看着表演;上面一层以挂着纱帘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四个包厢。现下,除了自己待着的这个,其余包厢均被纱幔重重叠叠的围着,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瞧到。云婧川有些沮丧,这也太无趣了……
“不懂了吧?本公子告诉你。”男子呷了一口茶,悠悠道,“虽是同一出戏,看的人不同,便有了很大不同。最上等的,是人戏合一,因戏喜而喜、戏悲而悲,即便终场曲散,依旧沉浸其中,久久无法释怀;位于中等的,虽可能不懂戏的意境,却懂曲,知道何处起承转合,所以连蒙带猜倒也能明白是个什么故事;而最下等的,就是对曲舞一窍不通之人,不懂音律之美,唯一能欣赏的便是戏子的身段了。”
“你听那楼下喝彩之人,大抵就是这最后一种了。”男子摇扇嗤笑。
“你不是?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戏讲了个什么故事?”女子掩口而笑。
“爱慕之心。”男子捻起一粒花生米扔入口中,“曲子起先轻快欢乐,是为相遇;后来哀怨婉转,是为爱而不得;而现下……喜乐明快流畅,起伏多姿,该是成亲了吧?”
女子望向下方的舞台,伶人大红喜服加身,坐于帐中,可不正是成亲的场景!虽看不见扮演新妇的伶人绣着鸾凤的红盖头下是何神情,但是手紧扣裙摆,倒是惟妙惟肖的表现出娇羞又紧张的样子。
“我是不懂这些了。不过,我倒是觉着,无论‘阳春白雪’抑或‘下里巴人’,既为戏曲,娱乐了看戏的人,也就足够了。比如我,虽然听不懂曲意,也无法了解伶人‘身段’何如……仅是觉着新妇大红喜服与盖头上面绣着的鸾凤甚是好看——”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惊起身,无视女子惊愕的脸,直接三步并两步冲到横栏前,一把扯开纱帘。
“怎么……”云婧川顺着男子的视线望过去。随着乐曲更换,舞台上场景也开始发生变化。
新妇与新郎成亲后,二人也算是琴瑟和鸣,还有了孩子。然而,一日,在原本属于二人的房间,妇人被归来的夫君发现与另一男子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然后,黄衫夫君气急出走,而妇人不紧不慢整理妆容,自始至终未流一滴眼泪,自挂于东枝。
“他们,他们胆敢……”身旁的白衣男子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一拳砸到横栏上,嘴里是咬牙切齿的破碎的呢喃……
这是怎么了?云婧川不解。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叫唤声,云婧川慌忙回望向舞台,只见台下的百姓被黑衣人驱使正四下逃窜,而台上饰演妇人的伶人无人顾及,仍旧挂于绳上,却是——双手紧紧嵌到卡于脖颈处的绳上,两腿乱蹬——不好!云婧川内心警铃大作,要出人命!!!
“小安子,我们得救那个人,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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