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提醒(1 / 2)
喂食了先前配制的解药,莞姨还是嘴唇发青,沉沉的睡着。只是虽然无意识却是紧紧的拽住了云婧川的一角。
长平王派来的人也来了,然而一直在外面候着。云婧川口不能言,那些人又不似莞姨或者长平王有天然能看懂她唇语的能力,幸好胡丽静刚好出门,这才得以周旋。
妇人一直未醒,枯黄的皮肤上也看不出究竟是何情形,切脉后仅能断定是中毒,却不知服药后醒不来又是何缘故。
云婧川手哆嗦着伸上妇人脸颊,却还是在距离一寸的时候蓦地停下——
即使看了又如何?怕也是不认识的一张脸。莞姨的秘密,绝对不会在一张脸上面。
“阿姐?”门吱呀一声打开,胡丽静拄着拐自外面进了来。
云婧川于床边矮凳回头,却见着女子略有些为难道,“外面那位嬷嬷说了,王爷早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阿姐若不还是唤他们进来吧?要不,阿姐没有事情,怕是他们会受到责罚。”
“恩。”云婧川点头,自凳上起身,缓缓移步至梳妆台。
经打扮之后,镜中云鬓美人,眉如远黛,唇若含丹,偏偏一双美目黯淡无光。胡丽静见状关心道,“阿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云婧川摇头。她只是想了点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个人会是单纯的为了庆祝云静与慕子恒婚礼而去的吗?刻意带上她,为的只是叫她以娘家人的身份相送吗?他会那么好心?
那么不是那些的话,为的又是什么呢?
戴着沉重的珠翠钗环,披着厚重的宫服,云婧川基本是五步一摇十步一晃。以前觉得那是古代女子比较温柔,却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么?
到达府门的时候,男子拄着拐杖远远的立在马车侧向。不知是不是错觉,光晕中,似乎看见男子嘴角像是松动了些。
一如既往的暗红对襟华服,似是为了亲弟喜事特意选出来的喜庆,然而走近了些,瞥到那覆于白净面上的冰冷半面,还是无端的觉得气氛凝重了些。
到底是何想法来着,以前竟能从这人身上觉察到暖意,云婧川已经忘了。
能记得的只有自己濒临毁灭时的绝望,和那日晚上,于昏黄的烛火下,映照在那亵裤上的诡异的冰冷。
出来的时候,云婧川带了些炼制的丹药一类。如伴饿狼身侧,她自然要好好的保全自己。
行至身侧,男子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了手,周身涟涟日光。
云婧川微点头示意,却不可知觉的避开了些,躬身道,“劳烦王爷等待许久。”
恭敬而疏离。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男子见状,面色无恙,径自上了马车,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上来!”
上去就上去,谁怕谁啊?
拖着厚重的华服好不容易爬上了马车,然内里还是之前的那般漆黑。
依旧不适应,云婧川缓缓闭上了眼睛。却在听得小小的一声布料的撕扯声之后,感受到了光线。
指缝宽的一点,对于男子来说已是难得。边缘还有毛糙糙的丝线映着光亮,似是有微风拂着一般,竟然还有些细线轻轻的舞动。
捉摸不透男子是何想法,却也并不是太好奇,云婧川压下腹中的酸意,复而闭上了眼睛。
“咕噜咕噜……”
睁开眼睛的时候,于久远的头顶上方看到了一丝微光,甚至那光线还不是飘动——飘动?不,不对!是在闪动着,跳跃着的。
好炫目的光线!就像夜空中闪耀的星星一般,好美丽的颜色。
想要伸手触及,然而手臂却是没由来的一阵沉重。没有被绑着,甚至也没有被什么拉扯着,为什么却会这么沉重呢?甚至感觉到了阻碍。
“哗——哗——”强行伸了出去,然而周围却有水波涌动,犹如船桨在湖中划动的那般,居然还听到了凫水的声音。
在水中么?
“咕噜咕噜……”嘴角一张一合,然而面前只有气泡不断冒了上去。
水中!意识到这一点,云婧川不断的挣扎,不断的踢踏着双脚,奋力向着那微光的方向扑腾着。
可却犹如陷入了流沙一般。只霎那间,方才静止的水流像是突然恢复了生命,倾覆而上!
沉重的……喘不过气来。越挣扎却越下沉。毛孔能清晰的感觉到细小的水流滑过,但是却离着那微光越来越远。
好黑,浓重的黑,救我……救救我。
内心叫嚣着,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的声音。
不,不对!若是溺水,为何根本没有水流随着开合的嘴涌进来呢?
云婧川瞬间清明,不再挣扎,不再动作,而在这之后,水流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静止了下来。
是梦吧?云婧川想。
可是梦境怎么会这样真实呢?甚至方才胸腔受到压迫,甚至是溺水的无助,就像亲历。
啊,想起来了!之前好像也做过同样的梦。梦到掉到了水中,不停扑腾着,还又一次是梦到下沉,而这次,难道是那故事的后续么?
这还兴连续剧式的播放么?云婧川好笑的想。
梦境一般是如何结束来着?好像不到紧急到被吓醒,就是自己醒过来了。可是既然已经意识到是梦境,又如何能紧急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那就这样安静的等着好了。
这个空档,云婧川复又望向头顶。那微光竟然比那时炫目了很多。不慎刺到了眼睛,云婧川缓缓伸手避了避。
可手掌明明挡着,脸颊上却还是有些落了下来。明明记得是个瓜子小脸来着,怎么会——
云婧川眼睛蓦地睁大,这是谁的手?!
眼前的手肉嘟嘟的,甚至都看不清骨骼的纹路,这便也罢了,这个大小怎么会是这般?她的手虽小,可是也不至于只有十厘米左右吧?
这分明是个孩子!
云静是在盖着红盖头的等待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叫嚷声的。
小红占了她的名,她不能从云府出嫁,甚至也没有从他母妃的寝宫走,因为她是妾,最后只能待在了新房。
说是新房,不过也是处僻静的小院子罢了。
很简单的婚事,不会有什么宾客,甚至只是出去拜个堂绕一圈再回来罢了,可是,云静也觉得很知足。
她终于要嫁给他了。这一路坎坷艰辛,上天终于不忍心亏待于她。虽然不是最初愿想的那般,可终究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可就是这般萧条的院子,为何会听到叫嚷的声音呢?
婆子细细的嘱咐了她片刻,只道无论发生何事盖头千万不能摘下来,只有由新郎那喜称挑起,从此才能称心如意。而后便出去查探情形。
可未至片刻,还是那婆子匆匆忙忙的跑了来,只道是娘家小姐来了。
娘家小姐么?
云静微叹口气,现如今,还有什么娘家人呢?
爹爹远在边疆,即使在,心中也只有阿姐。就连临行交代不过也都是要寻着阿姐好好帮扶她一类。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的王妃身份被夺存在什么异议。
不过也对,云静黯然,爹爹那情况,自身也难保,还提什么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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