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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姑娘家满肚子话说个没完,一旁三个男人说得就简练许多。

燕驰飞到底活了两辈子,一边回想着未来一年应当发生的事情,一边不露痕迹地叮嘱倪之谦:“繁兴县是123言情沿岸的县城,也是去年水患受灾最重的城镇之一,无论从治水还是民生角度都有太多可以发挥之处,只要你肯用心,定能有出色政绩,待到三年任满,想要升迁也容易许多,可谓前途大好。”

他是妻子表兄,历来对自己也多有帮助,倪之谦自然虚心听教:“表哥放心,我定然会尽心做事,半点不会马虎。”

燕骁飞就直接得多:“沿岸那几个地段,年年治水,年年受灾,也不知道是咱们大晋的治水手段当真那般差,还是治水的银两都被贪了去。倪兄到了那边不防多搜集证据,若是芜城一带府州县官有人贪墨,就上折子弹劾他们。”

“这事不能乱来。”燕驰飞阻止,“若他们当真贪墨,多年来都不曾爆出,肯定早成派系,之谦初到当地,势单力孤,一个不小心会被算计,到时只怕众口铄金,反而不妙,切忌莽撞行事。”

“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得畏畏缩缩了?”燕骁飞不满。

燕驰飞说:“不是我畏缩,连你都看得出来的问题,圣上又怎么会不生疑,他早晚会派人彻查,又何必叫之谦出头犯众怒。”

上辈子元衡帝就是在今年指派怀王前往芜城,表面是监督治水,其实暗中查探旧事,芜城知府连带下辖的知州知县全部涉及贪污治水款项,全被罢免,距今不过再有几个月时间而已。

燕驰飞当时掌管京营,心思多在训练士兵与对抗外敌上,年初时一个小知县任免的细节,他却是记不清了,顶多能肯定并非倪之谦而已。所以倪之谦此去吉凶难料,端看他自己是否行的端、坐得正,是否禁得住诱惑。

繁兴县县衙,后院。

李县令三个儿子正在堂屋玩耍,绕着一地箱笼追逐跑动,闹得收拾东西的丫鬟婆子根本不能做事。

李县令被吵得头疼,捂着胸口大喊:“再闹你们爹就给吵死了!不知道我得了心疾么?混球!”

三个孩子里最大的不过九岁,头一歪,十分熊的回了一句:“反正你官都不做了,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李县令气得跳起来,追着熊儿子打,可惜他如今四十有九,常年酒色环绕,哪里跑得过灵活的小儿,最后孩子打不到,只能气喘吁吁地坐回原位。

他的两个宠妾一左一右围上来,一个斟茶一个擦汗。

白师爷正好进门来,看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问:“大人,您心疾又发作了?”

李县令含糊地说了声是,问:“你来什么事?”

白师爷将手中信函递上:“京城那边来信了,接任的知县大人已经离京,不日便能到达。”

李县令看了信,满面怒容全变成笑意。他挥开两名小妾,凑在白师爷耳边叮嘱:“你只记住一句话,这请君入瓮,可不止关系着我能不能安享晚年,连你的身家性命也依附其上……”

白师爷果断地答:“大人放心,不成功便成仁,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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