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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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浴桶里起身,取了浴巾擦拭身子,一面又低头嗅了嗅,总觉得肌肤上,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今日衣袍上沾了血,却让我感到那血液已经透过外衣,侵染进了肌肤。一思及此,胃里便是一阵难受。

换了身衣裳,照例把长发束起,又拾掇了一刻钟,乌禄的人过来接我,这才走出屋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夜风甚凉,我倒未觉冷,只是希望这秋日的风,能够吹散纠缠着我的血腥之气。

行了半会,我念及一事,侧身问一士兵:“可知那耶律广机是死是活?”他眼眸微垂,低声道:“回爷的话,小人不知。”我略一思索,心想他应该是实话,便未再追问。

或许是因完颜宗翰忌日将至,这几日我精神不济,才会出现那诡异的幻觉吧。耶律广机,到底只是耶律广机,如何能与完颜宗翰相提并论。

进了屋,兀术仰头坐在雕花大椅上,乌禄陪伴在侧,两人神色严肃,不知在商谈何事。

兀术招手示意我过去,开口就是:“怎么在屋里那么久?”我坐在他身边,摇头笑了笑,未回话。

手腕上一紧,兀术抓着我的手,脸色颇为紧张的:“手背怎么划伤了?”我淡淡一瞥,忽觉浑身发疼。也是,从马背上跳下来,摔得着实痛。何况又在杂草枯枝中奔跑过,手背会划伤也是自然。只是起先太过紧张,这些小伤痛直接被我的感官给忽略掉了。现在让兀术一,倒一同作祟起来了。

未等我回话,兀术道:“这几日便在屋里休息,哪儿也不许去了。”我麻木的点头。打死我我也不会再独自外出了。他见我如此乖巧,满意的笑了笑。旋即又看向乌禄,笑:“乌禄最近若是得闲,便多去陪你姐姐话吧。”

乌禄起身,清朗一笑,回道:“这是自然。四叔自己也需好生静养,备战之事,就交给乌禄和几位叔伯吧。”

我心有不安,出声询问:“备战?”

兀术瞟我一眼,淡淡道:“先用饭,剩下的晚点再。”

这顿饭吃的不太舒服。许是和乌禄几年不见。彼此间到底是生分不少。而他打小便不是多话之人,如今话里行间,更是多了几分保留。【.]孛迭心直口快,从不会讲一些恭维之言。可乌禄,却是举止气有礼。温文尔雅,让我心里生出几分莫名的涩味。

饭毕,乌禄先行离开。兀术屏退众人,独留我一人在屋。

我深知他心思,也不加以掩饰,直接开口道:“你又想问岳飞的事吧?”

兀术剑眉微蹙,目光阴沉不定。我取了一貂毛大氅,盖在他身上,随后坐在一侧。把玩他的帅印。

半晌,他眉峰微展,终是淡淡的了句:“罢了,你若不想,我便不问。”我松了口气,倒了杯热茶递给他。“那以后也别再问了。”多年前,我曾不小心在兀术面前提过岳飞。那时的岳飞,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不准还只是一介平民,未入身行伍。此时岳飞,却已经官拜太尉,和韩世忠等南宋大将齐名,所率岳家军,更是锐不可当,雄霸一方。兀术心里,定是对我当年的话震惊不已。不过好在他不追问,否则我还真不晓得该如何搪塞过去。

兀术喝了口茶,又道:“你今日那番话,可是把岳飞吓到了。”我苦涩一笑,嘴上缓缓道:“爱国与忠君,若他只占了前者,我今日之言,或许不会白。只可惜……”

只可惜岳飞此人,有重整山河、复仇雪耻之大志,却无乱世枭雄之野心。生逢乱世,多少有志者欲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帝王之业。一颗忠君之心,把岳飞深深困在封建纲常的大锁之中。君为臣纲,这一由孔子提出的儒家正统思想,统治了中国长达千年,也在岳飞的认知中,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

这便是后世所的“愚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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