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梦中惊(1 / 2)
粉扇听顾大嫂说起其他人对真儿现在的评论,不禁莞尔:“真儿不是天生的粗鲁没教养,也许是娘亲死得早,而她的父亲又不去好好管教她,所以真儿才会变得刁蛮骄纵。这不是真儿的错,是真儿父亲的错。”
说话间,一碗阳春面已经煮好。顾大嫂闻着一缕缕的面香,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箫姑娘,没想到你还厨艺还这么好!”
她还真没想到,看似娇贵的粉扇能将一碗毫不起眼的阳春面做得色香味俱全。
粉扇浅浅一笑:“哪里?当然是顾大嫂的厨艺精湛多了。”
顾大嫂听得粉扇夸她,脸上乐开了花。
“那我走了。”想起真儿还在等着吃点心,粉扇便端起面条要走。
“等等,箫姑娘。”顾大嫂突然叫住了她,神情有些变幻,她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大嫂看你是个好姑娘,有件事想要提醒你,以后在真儿小姐的跟前,千万不要说真儿娘亲的坏话。否则,你会被真儿整得很惨的。”
“啊?”粉扇微微张口,一副惊讶的神情。
顾大嫂又低声道:“我看大人似乎也喜欢上你了,若是这样,你也要记得,不要去问大人任何有关真儿娘亲的事情。你要记住,你从一个火房丫头去真儿小姐身边,甚至将来丞相大人的身边,不容易。箫姑娘,不要自毁前程。”
“可是、可是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啊!”听顾大嫂说的这么语重心长,粉扇莫名其妙的回答。
“哎呀,有关真儿小姐的娘亲的事情,你现在是不知道,可是不表示以后你会一直不知道。总之,你别去刺激真儿和大人就好了。”顾大嫂又左顾右盼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人了,她贴着粉扇的耳朵,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听说真儿的娘是被大人杀死的,死得很惨的。”
“啊!”粉扇一惊,手中的那碗面条都差点落地了。
“箫姑娘,你记住了,这桩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在大人面前提。哪怕是真儿小姐和你说起,问你一些奇怪的问题,你也不要因为好奇而去问大人。”顾大嫂重复叮咛。
没事去问郑谨为何杀死妻子,粉扇当然不会去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只是,这个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隐情,以至于郑谨对真儿这么冷漠,府中的下人对这事情为何如此忌讳提起呢?
“我知道了,顾大嫂。”粉扇郑重点头,只想赶紧端着面条回到浣月阁去。
她向来不喜欢探人**,不过对那个邪魅、心机深的男人还有怀有一丝好奇的——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冷酷地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细节没有人真正知道,知道细节的少数一两个老仆人对此事都讳莫如深。唉,咱们都是下人出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箫姑娘你长得这么美,若真能得到大人的宠爱,就更不要去揭他的伤疤了。”顾大嫂皱了皱眉头,突然就此打住。
关于真儿娘亲的死,似乎有着旁人难以知道的隐情。粉扇不是好事之人,也不想过多打听,更不想嚼舌根,于是别过顾大嫂端着面条朝浣月阁而去。
明月夜,三更天,乐梅酒楼后院。
刚托着雪瓷茶碗走进厢房,拓跋冰儿便见到房中一飘逸男子的身影。她搁下茶盏,静静地望着眼前背她了的男子。
“冰儿,粉扇在丞相府。”这翩然身影是拓跋云飞,半夜前来,只为掩人耳目。
“林粉扇在丞相府?”拓跋冰儿那道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线虽然好听,却有着对此消息的不信。
“你不信?”拓跋云飞转身望着妹妹,脸上神情在烛火下显得肃然。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消息有点突兀。主要是,是不明白林粉扇为何会在丞相府?”拓跋冰儿说出心中的疑虑,若不是出自哥哥的口中,别人说林粉扇在丞相府,她是完全不信的。
毕竟在她来看,作为一国丞相的郑谨去劫持一个与他毫无利害冲突又无恩怨的女人,这样的可能性太低。
“我知道这事你们很难信,其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拓跋云飞苦笑不已,移开凝在妹妹身上的视线,望向那明亮的烛火,低沉道:“可这是我亲眼所见,我不能不信。”
“哥哥,我知道林粉扇莫名其妙被人劫持了,你很担心。”拓跋冰儿忧郁地望着哥哥消瘦的面容,那双眸子里,有着太深的忧郁。这样的忧郁,应该有至少一半是为林粉扇的失踪而凝聚的吧。她暖言劝慰:“可是,即便是亲眼所见,也许是你看错了人,这世上外貌相似的人大有人在。”
拓跋云飞眸色一沉,笃定的语气不容置疑:“那日在万福寺,我与她之间只隔着三两步的距离,我坚信我没有认错人。”
“如果是这样,她必定也认出了你,那她有和你相认吗?”拓跋冰儿平静地问。
若郑谨身边的女子是林粉扇,她被郑谨劫持去的,见到拓跋云飞,即使不呼救,也会有所暗示。
拓跋云飞却微微蹙眉道:“我奇怪的就是,当时她看我的眼神一片漠然。似乎,似乎她从来没见过我一样。”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郑谨身边的女子不是林粉扇。否则,她被郑谨劫持了,见到故人,不该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不知道······”
“哥哥,是你思虑太深,但凡稍有点像林粉扇的女子,你都觉得是林粉扇了。”
对面久久沉默。
良久,拓跋云飞的声音又沉下去一点:“其实也不能排除,她当时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有所顾忌。比如,我为何同问梅公主在一起,比如,我为什么没有先同她打招呼。又比如,她和你的想法一样,怕认错了人。”
拓跋冰儿一笑,轻言道:“不错,这些也有可能。”
“也许,粉扇是怨我当日在飞鹰寨同她不辞而别吧。”拓跋云飞有些惆怅。
“也许是哥哥你一直不能忘怀于她,是你在自寻苦恼罢了。”见哥哥惆怅,拓跋冰儿幽幽叹息了一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着。
“若她无意,我还真是自寻苦恼了。只是我相信,在我和她之间,该是有着前缘的。缘若前定,无人逃脱,不管是否有情无情了。”
“就算是缘,也只能说是孽缘。”拓跋冰儿带了三分嘲弄,望着哥哥徐徐道:“别忘记你任重而道远,你确定,你能背负起这样的情?”
“我?”他不能回答。
忽然一线窗风灌入,将那正燃烧的烛火扑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