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女儿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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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难过道:“是咳血之症······已经好些年了,也看过大夫,吃过药,但是、但是总不见痊愈。”

呆了呆,慕天遥又问:“她自己知道么?”

红衣落下泪来,低低道:“知道。”

一阵沉默,只有风声在院中的花叶间穿行,幽幽咽咽,好似人的哭泣声。

“那······我能帮你什么?”或者,是说帮意浓什么才更妥帖,慕天遥叹了一声。他深知,这样的病是难以治愈的。随着病情的加重,到最后只能是捱日子了。而意浓知道自己的病没法治,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红衣望着天幕浮云,夕阳渐渐西沉,她哀哀道:“有办法让意浓姐见箫林一面么?”

慕天遥心里一颤,意浓竟然这般痴情,心心念念不忘记那个叫箫林的书生。可是,她若知道箫林并非男人,而是女儿身,有会这样?

“相府守卫森严,我也难潜入。就算硬闯进去找箫林,也并不见得他肯见我。”她说了,不会跟他走,她要留在相府,慕天遥心里烦躁不已。

“我知道,只是意浓姐心灰意冷,不肯喝药,若是能让她见一见箫林,说不定她就肯好好吃药了,而她的病情就能缓解一下。天遥,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办到这事实在是太难了,所以我来求你!”红衣无助地对慕天遥说出这些话。

慕天遥叹了一口气,可丝毫不能减轻他内心的沉重。他经常去意浓唱戏的酒楼小饮,每次面对意浓,他都觉得矛盾。

意浓对箫林有情,而且情还不浅,他该告诉意浓不是男人而是女人的实情么?

将粉扇的事情说了出去,岂不是又泄露了粉扇的**?

原本让粉扇女扮男装也是他自己的主意,没想到这样做,既没有防到其他男人对粉扇生情,反而又让女人爱上了粉扇。

这一切,竟然是这样的始料不及。眼见戏班所有的人都当了真,而意浓也越陷越深,也许这事情不能不说了。

想了想,慕天遥肃然了神色,缓缓道:“红衣,有件事情我如今不得不和你说了。”

看着慕天遥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红衣有些愕然,问:“什么事情?”

定睛看着红衣良久,慕天遥才缓缓道:“箫林和意浓一样,是女人。”

“啊!”?红衣忍不住惊叫,接着是无尽的茫然,气息起伏不定。“箫林、箫林他、他是女人?”

慕天遥沉声道:“是。”

“不、不、箫林怎么会是女人?”红衣觉得这事太突然了,她不肯信。

慕天遥看着她,无奈又歉然地道:“她也不叫箫林,她叫林粉扇。箫,是她心上人箫子卿的姓,林,是她自己的姓。她隐姓埋名,女扮男装来到帝都,就是为了寻找她的心上人箫子卿。”

“可是她却让意浓姐姐爱上了她,还爱得那么深,陷得那么深!”茫然过后,红衣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慕天遥解释道:“她不知道会这样!”

“不知道就能推脱一切责任吗?”红衣失声地叫着。

她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意浓竟然爱上一个女人而不自知。今日,慕天遥将这事实说出,意浓又该如何是好?

慕天遥疲惫地道:“红衣,请你冷静。”

“冷静?你叫我如何冷静?你知不知道意浓姐得的是不治之症,她自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唯有提及箫林二字的时候,她才会生出一些对生命的眷恋。如今你告诉我,箫林是个女人,你让意浓怎么办?”泪水一颗一颗地滴落,红衣情绪激动,她声声质问:“难道你让我回去对意浓姐说,箫林是女人,不要再想着她了!这会要了意浓的命的,你知道吗?”

夏风吹过院子,树叶哗哗作响,花香阵阵拂来,花落如雪纷扬。因着夕阳一点点的暗淡下去,万物渐渐显得朦胧起来。

慕天遥俊美的面容在红衣的泪眼中朦胧得看不真切,唯有他那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潭深不可见的池水,那里面,亦有着红衣不懂的悲伤。

发泄后,两人陷入沉默。

红衣激动的情绪开始慢慢平复下来,微凉的风拂过,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于慕天遥的眼前伫立。

良久,慕天遥长舒了一口气,沉缓道:“一切都是无心之下铸成的错,没有人想这样。”

“可是,意浓姐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有告诉她真相了。总不能一直瞒着她,让她越陷越深。”

“她已经陷得无法自拔了,她对箫林一见钟情,爱得义无返顾,她为了再见一见箫林,几乎要卖身到相府为奴。若不是我拦着,她真的就这样做了。”红衣的语气带着三分的苦涩,想起意浓的痴傻,她就只觉的心酸。

慕天遥叹息,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意浓,或者是将伤害减轻到最低,他也不知道。

“意浓姐一生情路坎坷,身世凄苦,曾被人折磨得满心伤痕。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带着戏班漂泊天涯。更可怜的是,她还患了不治之症,心宽时,病症能有所缓解。若是终日忧郁,病症又变重,还伴有咳血。她表面上似乎坚强,其实内心脆弱,早就失去了对生的眷恋。直到她遇见了箫林,她才开始眷恋起生命来。女为悦己者容,说得一点不错,她肯为了箫林好好吃饭,肯好好梳妆,只是希望她喜欢的人能多看她一眼,这样的痴情看在我红衣的眼里实在是有着说不出来的心疼。”停了停,她感觉眸中又有泪水要滚落,拈着袖子轻轻擦了擦,又道:“如今若要告诉她,箫林是女人,你叫她如何自处?”沉吟片刻,凄楚一笑:“莫非,箫林是来索命的么?”

“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无法责怪意浓姐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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