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暮鼓晨钟(5)解禁(1 / 2)
圣旨一下,留给朱植的时间就不到一个月了,他立刻密锣紧鼓地开始,就藩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最重要一件事情就是确定王府其他官员的人选。朱植搅尽脑汁,把自己所有能够知道的人都用上了。审理正提名赵羽,这位后世经历五朝的老臣,历史上评说其性机敏,几乎样样皆能,懂兵“图天下要害厄塞,并屯戍所宜以进”;懂海事“建策捕海寇,有功。”;懂后勤永乐后“专理塞外兵事,帝北征,转饷有方。”另外他还在刑部,工部,礼部三个衙门都当过差,是不折不扣的多面手,这样的人材如何能够放过?
典簿提名姚善,此人在太子临终前交给自己的名单之中,提名他是为了安抚*方面的人。不过在历史中此人也颇有点名堂,担任苏州知府时为政持大体,不为苛细,讼遂衰息,吴中大治。
杨荣升了长史,纪善一职提名瞿远继任。本来朱植不想妨碍他考明年的进士,没让他跟自己去辽东。可是瞿远找到他,说自己父兄都去了辽东,一个人留在京城挺郁闷的,非要跟着去。朱植缠不过他,也就把他提名了。不过这个孩子有胆识有见识,如果在辽东多加磨练,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好象要不就无从稽考,要不位高权重,已经不是朱植的王府可以盛得下的。朱植也乐得交给户部安排,没几天,户部方面把王府官员安排齐备。朱植提名的人,户部自然全部满足。
朱植看了看户部给他的名单,里面有几个都是太子给自己名单中的人,比如程通、张士信等。朱植看着自己想要的人没有问题,其他人也不去理会,反正到了辽东,如果谁用得不顺手再换。
武将方面,首先把瞿能的大儿子瞿卿从虎贲左卫调来,这是一员虎将,不能不收。其他将领朱植也动太多,惟独又从振武卫调来一员千户,姓张名伦。为什么选此人,皆因他乃靖难武将中最为忠烈之人。明史记载,张伦勇悍负气,喜观古忠义事。从李景隆、盛庸战,皆有功。燕王即帝位,招伦降。伦笑曰:“张伦将自卖为丁公乎!”死之。京师陷,武臣皆降附。从容就义者,伦一人而已。
除此二人之外,朱植并没有调太多的人来,一来还有哪些能战之将,朱植记不起来了,其他能记得的如平安、盛庸、卜万这样的猛人,职位至少是个指挥使,都不是自己能随便调动的;二来虽然自己掌握禁卫大权,完全可以多调些护卫,可是他也怕将领挑选太多,会造成拥兵自重的味道,在军事上能小心还是尽量小心点好,而且手下有了瞿能三父子,楚智,小马王、庄得等人,已经是将星烩萃了。
羽林右卫的人马已经补充齐备,神机营前营的部队也搬去和羽林卫一同驻扎。朱植有意让这两支兵马多些互相了解,互相配合,为日后组建辽东护卫做准备。按照明朝制度,他应该有三个护卫,现在实际上连两个都不到,日后到了辽东还要重新整编部队。对于这个问题,朱植始终很头疼,他初步准备建立两个骑兵护卫,一个以神机前营为主力的步兵护卫。不过养马要钱,造枪造炮要钱,现在自己手头的钱还真是不宽裕。每每想到这,他都会摸摸蓝玉给他的地图。
现在,朱植手里总算有了二十万两银子,也算是小阔了一把。他拿出一部分交给岳父,让他在京城中以招募建王府为名,招揽铁匠,铜匠,木匠等等手工艺者,以备日后辽东发展之用,自然也是多多益善。对于这些朱植丝毫不会吝啬,不趁现在把人招齐,日后到了辽东再找可没那么容易。郭英奉旨办差,工部那些人自然全力配合,不几日便有二百多名工匠送到军营之中,郭英按照朱植的叮嘱还特地从民间招收了多一倍的各种工匠。当然这又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四月初十,郭铭也从海边回来,为朱植带来了一百多名温州福州等地经验丰富的造船工匠。而且不但有工匠,他还招募了一批非常有经验的水手,船老大。原来沿海地区由于有朝廷的禁海令,这些人都失去了原先的活计,换了工种变成了耕地的老百姓。对于造船,郭铭了解不多,但他觉得有了船总要有人会驾驶吧,反正招完工匠之后还有钱多,也就顺便多招了二百多名失业的船老大。
对于郭铭的自做主张,朱植不怒反喜,他发现自己这个小舅子不但办事干练,而且非常细心,懂得举一反三。自己一开始还没想到的事,郭铭已经帮他弥补上了。朱植自然对他大大夸奖了一番。
朱植把船工和工匠们编成辽东匠户营,随军一起出发。同时朱植吩咐萨里尼回去招揽部下,双方约定以三月为限,七月初一,他将在金山左卫亲自迎接萨里尼的到来。朱植还拿出两万两银子交给萨里尼,吩咐他拿去安抚手下,给一些不愿意招安的人做安家费。就这样,经过二十多天忙碌,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只等出发。
出发前夜,朱植特地带着老婆孩子入宫看望母妃韩氏。她只有朱植这么一个儿子,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自然十分舍不得,一见到朱植韩妃眼泪,立马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掉,她抽噎着道:“我的十五郎啊,就这么忍心抛下为娘的去那么远的地方吗?呜呜……”
朱植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母妃,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父皇封儿子在辽东就藩,自然是让儿子为国守卫边疆。儿子怎能辜负父皇一片厚爱。”
韩妃擦着眼泪道:“哀家知道,儿大不中留,你也要有自己的天地。哀家本该高兴才是,只是一时不忍才伤心落泪。这辽东是苦寒之地,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媳妇,十五郎就交给你了。”跪在一旁的辽王妃郭秀连忙答应着。
韩妃正色低声道:“哀家还有一件事要特别叮嘱你,十五郎你听好了。哀家知道你和四哥不对付,辽东正挨北平,北平又是你四哥的地盘,这锅勺免不了要碰灶沿。日后无论你四哥如何相逼,只要今上在一天,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老四撕破脸。切记切记,这是哀家最担心的事,你一定要答应。”
朱植虽然不懂韩妃为什么这么说,但他知道这个韩妃在宫里这么多年,自然对政治游戏了如指掌,这么说肯定有道理,又恭敬地答应下来。
韩妃见朱植答应了,脸上也轻松了许多,让郭秀把孙子抱过来,又是一通疼爱,她埋怨道:“烚儿都快两岁了,你们两人什么时候给他添个弟弟啊。哀家还指望着多抱几个孙子呢,媳妇,其他事我不埋怨,这事你可要上心。”郭秀红着脸答应着。
三人又说了会话,外面太监唱:“陛下驾到。”韩妃赶紧带着朱植和郭秀起身相迎。
朱元璋红光满面走进屋子,看见正在哭哭啼啼的韩妃,又想起朱植即将奔赴万里,心中一软对母子俩道:“植儿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你就多陪陪母亲吧,朕先去书房,你们聊完了再来。”
韩妃连忙道:“不妨不妨,这些天十五郎日日进宫,该交代的话也交代得差不多了。臣妾只是有些伤心而已。植儿快去听你父皇教诲。”朱植恭敬地作了个揖,跟随朱元璋走了出去。
朱元璋缓缓走在皇宫的回廊里,朱植稍稍跟在后面,道:“父皇,儿臣即将远行,不能在您身边尽孝,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十个了,你是朕送走的第十个就藩的儿子。你们一个个都大了,朕也老了,人老了很多地方都不中用了。”
朱植道:“父皇何出此言啊,儿臣看您身体硬朗,精神矍铄,还是等着喝您百岁寿诞的喜酒呢?”
朱元璋呵呵一笑:“十五郎啊十五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说话了。什么万岁万岁,人真有可能活一万岁吗,那都是做臣子的奉承朕而已。朕不求能活百岁,只要看到天下太平,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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