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父与子(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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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这就退朝了?大家伙再抬头看时,龙椅上早没了康熙老爷子的身影,这才乱哄哄地起了身,各自议论纷纷地往宫外而去,不过却都很小心,再也没人敢谈论所谓的站队问题,深怕叫人参了上去,一准是个挨板子的下场。

跟胤祚亲近的大臣们倒下了一大片,可胤祚却一点都不在乎,老爷子将这些人下了狱,其用意不过是不让他们参与站队罢了——站错了队,他们要倒霉,即便是站对了队,又难免会有居功自傲的可能,这么一关,那就啥问题都没有了,一旦新君继位,一道诏书将这些人放了出来,这恩情可就大了,在这等皇恩浩荡之下,这群干才还不得死心塌地地为新君卖命?这些旨意从一个侧面证实了康熙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份上了,否则不可能做出如此荒谬绝伦的事情,这一点,胤祚早就跟邬、林两大谋士议过了,心中有数得很,自然是满不在乎,现如今胤祚所虑的是老爷子究竟还能撑多久。

康熙老爷子还能撑多久,这个问题只怕没人答得上来,一干子太医都说圣上时日无多了,可老爷子偏偏就是还挺着,倒把一帮子阿哥们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但京师里的阿哥们急,就连在外头领着兵的老十三、老十四也急,这哥俩个可是一日三报马地来往于军中与朝堂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军务要报告,只是探问一下康熙老爷子的病情如何而已,大家伙都等着康熙老爷子去了的那一天好动手了,问题是老爷子偏生就是不肯死,你说这不是让人闹心吗?

自打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初三,老爷子最后一次上早朝后,整个朝局倒是稳了下来,可政事却积压了一大堆,无他,老爷子自个儿早就不理事了,也不回皇宫,径自住进了畅春园,别说批折子,接见朝臣了,就连阿哥们进园子请安都见不到老爷子的面,一帮子上书房大臣如今也只剩下张廷玉一人,各部尚书中礼部、户部、工部、海关全没了头儿,朝局基本上是一坛子死水了,大小官吏也都懒散了下来,反正干不干活儿也就那样,压根儿就没人管着。

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说是胤祚踏上朝堂以来最悠闲的时光了,至少从表面上来说是这样的,即用不着上朝,也用不着理政,更不用跟阿哥们唇枪舌剑地互相挤兑,既然是奉旨闭门读书,胤祚索性连上门拜访的大臣们都不见,每日里不是跟妻妾们厮混就是考核儿子们的功课,要不就是跟逸雪郡主瞎胡闹,万事不理的样子,倒也逍遥得很,反正该做的准备早就做了,该安排的人手也早就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再说了,万事还有一帮子智囊、奴才们去忙碌着,能及时行个乐又有何不可呢?

时光匆匆,转眼就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底,雪早就下过几场了,天冷得很,这一日胤祚懒得地睡了个懒觉,直到巳时一刻才起了身,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更衣梳洗了一番,又由春兰陪着用了早膳,刚想着今儿个是不是该陪逸雪郡主到后花园去堆雪人、打个雪战啥的,突地跑来一个小丫环,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主子,圣旨到了。”

圣旨?胤祚愣了一下,也顾不得放下手中的银筷子,忽地站了起来,对小丫环交待道:“去,通知邬、林两位谋士到内书房准备仪式,本王这就去接旨。”话音一落,随手将手中的筷子往地上一扔,顾不得小逸雪的撒娇,急冲冲地便往大门口走去。

来传旨的是老熟人李德全,胤祚深吸了口气,跪倒在早已布设好的香案前,心中颇有些揣揣不安,不知道老爷子这道旨意所为何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毅亲王胤祚即刻进畅春园面圣。钦此!”李德全面无表情地宣读完诏书,双眼低垂,也不接胤祚递过来的银票子,只是淡淡地说道:“王爷,请吧,圣上正等着您呢。”

我靠!老爷子这么急着找老子有啥事儿?娘的,李德全居然不要钱了,这狗都改了吃屎的习惯了,妈的,老爷子该不会是设下一个鸿门宴等着老子吧?胤祚虽是一身武功罕逢敌手,可要他在一帮子大内侍卫的围攻中逃出来,他还没自负到那等地步,别人不说,光是陈天远老爷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大冷天的,胤祚一着急,满头的汗都冒出来了,看了眼李德全身后的那帮子大内侍卫,却发现陌生得很,一个个面白无须,显然都是太监假扮的,可偏生个个眼中都是精光闪闪,显然都有一身的好内力,如此大的动静更是让胤祚心中疑云大起,略一沉吟道:“本王今儿个起得晚,还没用早膳,肚子着实有些饿得慌,李公公稍候片刻,本王让下人传个话,带些早点路上用可成?”

“王爷,园子里有御膳房,王爷就到园子里用好了。”李德全毫不通融地说道。

奶奶的,这他妈的是搞啥名堂?押解犯人也不是这么个押法。胤祚心中有火,可也不好当场发作,想了一下,回过头来对跟着自己的清松交待一句道:“清松,你就不必跟着去了,回府里头交待一声,说本王不一定回来用午膳,不必备本王的份了。”清松是胤祚手下第一高手,他若是跟着陷在园子里,胤祚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倒不如让他留下来,由邬、林二人去安排着用,反倒能起大作用。

清松一身的武功不在陈天远之下,比胤祚还要强上不少,他自然也发现那帮子所谓的大内侍卫个个都是太监,还是武功高强的太监,一听胤祚的话,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躬身应诺了一声,转过身便回了王府。

待得清松去后,胤祚长出了口气,对李德全点了下头,喝了一声:“起桥!”一躬身进了大轿子,由一帮子王府校尉、长随之类的陪着便往城外的畅春园而去。

园子还是那个园子,守卫的依旧是那些善扑营的军士,也没见怎么个戒严法,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由于落了雪的缘故,畅春园里白茫茫地一大片,半点都瞧不出往日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的样子,于肃穆中却透出一股萧瑟之意。胤祚在园子门口落了轿,在轿子旁的雪地里跺了几下脚,笑呵呵地跟迎上前来搜身的善扑营军士们笑谈了几句,便跟着李德全往园子深处而去,不过让胤祚奇怪的是,看行走的方向却不是老爷子的居所——烟波致爽阁的方位,而是往园子的正中央而去。

胤祚身为上书房大臣,又是亲王,进这个畅春园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园子倒是熟得很,可他也从来没到过园子的正中央,只是知道那儿有个小湖,湖上有个小岛,至于岛上有些什么却不太清楚了——那地儿一向守卫森严,即便是胤祚这等身份也无法靠近一步,现如今李德全竟然带着他往小湖走去,这不由得胤祚不心生疑虑,手心里顿时汗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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